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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于他而言是极珍贵的。

积压在心底的种种撕扯挣扎似被渐渐抹平,周令渊的神情亦坦然起来。

“我生来就是太子,别无选择,而那时候父皇跟章氏之间的祸根早就埋下了。我的荣宠与地位虽是父皇所赐,背后却是章家撑着。但凡章家失势,我必败无疑。在那个位子坐久了,谁都不愿舍弃,为了自保,为了能得到和护住我珍爱的,只能往前走,退不得半步。就算再来一回,我还是会选同样的路。”

他的眼底藏有决绝,又灌了口酒。

魏鸾无从评判这条路的对错,只低声道:“可如今终究是败了。其实就算没了太子之位,没了章家做倚仗,走出那座皇宫,还有锦绣河山,春风秋月,能走的路还很多。你看时画师,不也比卿相过得逍遥吗?”

这种话在周令渊看来,多少有些天真。

他几乎想伸手摸摸她脑袋,如同少年时那样,然而终是没动,只静静看着她。

如果有魏鸾在怀,他或许愿意过那样闲云野鹤的日子,但她却被赐给盛煜,亦无意于他。

他这一生,真正渴求的唯有两样,魏鸾与皇位。

可惜两者都失之交臂。

身在太子之位时,他还想过,待皇位得手之日,便可将魏鸾抢回身边,可如今这情形,自身已是难保,哪还会奢望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