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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顾自嘟囔道:“好嘛,还威胁我三缄其口,甚至还一早让我研制劳什子使人失忆的药方子。结果可倒好,他自己倒是全都给倒了个溜干净。”

所以, 她突然起来的昏迷与沉眠找到了源头。

神医哼一声:“既然如此, 何苦大半夜把我揪起来给他看好没好, 也不差这三两个时辰了不是, 恁地扰人清梦,坏透了。”

那么假若这自制的苏屠醣不奏效又会如何?阿笙想问, 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而是轻柔地告别后,遣人送这打哈欠的神医打道回府。

折身倒转回去,阿笙垂眸看公子密密的鸦羽垂盖过眼睛, 心里兀地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痛意。

本应是觉得开心的。困扰她良久的毒素已清,公子现在已经变得康健起来,然而阿笙依旧觉得心中发闷。

明明知道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但是阿笙就是控制不住地转进了牛角尖,她就是要想。

如若这苏屠醣没奏效,是不是他就要悄声离开,甚至连句告别都不曾有,而是要让她无知无觉地服下人间的孟婆汤。

真是好狠的心。

阿笙细弱的手指摩挲过崔珩晏被淡薄日光打在地上的斑斓阴影,心里轻轻地揪动着,悬起来,可是连这疼痛本身,都因无理取闹而找不出缘由来哭诉。

她只能默默地念着,从骨头里揪出来杜蘅气味来咀嚼。

公子,可真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