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结局如何,注定会剩下一杯的。
花锦呵出一口寒气:“哪里是梨花酿?分明是女儿红,应该是小姐你的父母在你出生那一年埋在树下,等着成婚时设宴开封的。去年春天我就看到了,不过又给好心地掩回去了,鸣绿这个傻子。”
本应是这样的。阿笙披上大红色的盖头,被辨不清眉目的兄长弟弟背上婚轿时,是花锦和鸣绿会陪伴在身旁,袖子里偷偷藏着甜糕,等小姐饿到受不住时悄悄塞一块进嘴里。
身后是绵延的女儿红十里飘香,唢呐声伴着铜钱落地声零落成响。
“是吗?”阿笙转过头望了眼窗外,是在层层铁甲缝隙中渗透出的一斛雪光,“我不记得了。”
然身后事,就且不要去想。
“应该要拿哪一杯酒呢?”像是闲谈,阿笙手指在两杯酒盏间犹疑着。
花锦眸光不动:“我也不知晓。”
是实话。
“这样。”笑靥是甜蜜的酒窝,阿笙苦恼都不曾有,拿起靠近自己的这杯酒,脖颈微扬,再抬头时酒盏已干。
这般的噩梦已经黏连在阿笙每一次的沉眠与清醒的间隙,连容纳多一分呼吸的功夫都不曾有。
对于花锦来说,这是手心里攥满汗水的头一次。
可是对于阿笙来说,这已经是无数次的重演,而后果是何已经无可考。
“祝你好运。”阿笙笑着说。
逃避是没有用的。
只要她不死上这么一遭,只要她不曾历经过这么一劫,噩梦就总是要反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