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李垂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给搭错,一听闻之前这女郎因着家中夫主有暴力倾向,所以提出很多次“和离”结果又被无奈劝下后,直接断言:“必然是这女郎自导自演,结果没想到真的自作孽、不可活地送了命。”还自觉这夫家人是无辜的,维持了原本县衙的审判。
这下许志博可是傻眼了,他的职务就是督查对方,可他又不想真的与世家大族作对,奈何他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劝服这一根筋的李老爷,还被反问是否收了这娘家的脏心钱。
许志博迫于无奈,又不能真的和李垂文叫板,只能用自己的银子上下打点,替他圆寰漏处,还借着自己是涿郡人捏造了一些虚伪的证据,表明是这娘子偷情在先,而且也不是被打死、而是因着夫主纳妾,所以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失了手,才自己送了命。
本来这桩事情也已经了结,甚至因着这事情处理的妥当利落,被许诺将来必然会推举自己升官。许志博春风得意马蹄疾,这才特特找上崔家的门,梦想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神仙的日子都不换。
至于阿盛会拒绝?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就算她不愿意,嫁进门来日子久了自然也是会愿意的。
万万没想到,隔天这崔家的小公子就上了门来。
刚开始许志博还不以为意。虽他之前因着这崔珩晏的手腕,直接横扫陇西郡的商铺,几乎是满街市都飘着这崔小公子提笔的“晟”字。
然则,从商者如何能与为官者相比?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李家势力更为壮大,再不可能让一个小小的崔家给折在门下的。
直到这容则秀雅的公子璜,轻轻推过来他近段时间绳营狗苟,为了捏造假证据而通信书函的拓本,官印字迹清晰,完全可以被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出来。
原本还挂着自信微笑的许志博,一下子手就抖了起来。不过既然崔珩晏找上门,而非直接将这证据上报,就证明对方是想私了的。
许志博哑着嗓子问:“公子您待如何?”
秀颀的手指沾了点墨迹,崔珩晏淡淡道:“也不如何。你还这娘家人清白、重新做下公正的裁断就是。”
果然是只会听阳春白雪唱曲的纯白公子,完全不谙世事,也不知道崔家是怎么教养的。
然而虽然重新反口困难,也决计比对方直接将证据散播开的处境,要来的好。
看对方应下,这秀美的公子也露个清逸的笑,“还有便是,别再来求亲了。”
这小公子果然是比寻常小娘子还冰清玉洁。
许志博心里暗笑,不过嘴里却道:“公子请放心,在下对贵府的小姐绝无高攀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