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不免问他:“阿初大半夜找你,是为何事?”
“阿洛和阿朝的事。”贺师虞早有准备,神色如常地应对,“再就是皇上病得厉害了,他跟我说一声。”
贺夫人忙问:“来得及么?”指的是景家昭雪的事。
“来得及。放心。”贺师虞笑道,“对阿初来说,那件事不算什么。”
对这一点,贺夫人比贺师虞了解的更多,笑吟吟地点一点头,出门去忙内宅的事。
身边没人了,贺师虞望着承尘,神色复杂。
有些事越想越是后怕,有些事越想就越后悔。
后悔这才对阿初好,这才与那孩子亲近起来。
到头来,所有的事都压在了阿初肩上。他才是最不易的那一个。
因为有陆休,因为有可靠的蒋家,因为天赋异禀、早慧,便放心,便不亲近,甚而曾因一些事生出猜忌。
作为长辈,他偏心,偏得太厉害。
那份儿后悔,让他对自己生恨。
莫坤在家睡了一觉,醒来后,琢磨着要不要出去做做样子的时候,回事处的管事送来蒋云初的亲笔信,他连忙展开来看。
每一个字都是铁画银钩,透着凌然肃杀之气。
那位小爷心气儿还不顺,早晚出人命。莫坤笑着腹诽。
信不短,细致地告诉他这两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