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动。”他依言将双手稍稍抬起,语调里浸满笑意,“只是念念将我的眼睛捂得这样紧,为兄便是想要睁眼,也不能够了。”
“啊,很紧吗?”她这样好骗,任他说风就是雨,“那我捂松一点。”
他身量高,她本是极力踮起脚尖方才勉强触到他的眼,如今踮得久了,便有些受不住,遂继续故作凶狠地指派着:“无事长那样高作甚,可把我累坏了,你快把身子蹲下来些。”
依你,依你,都依你。
他顺从地将身子矮下,方便她从身后继续动作:“长官现下还有何吩咐?”
他如此的识相,她甚是满意,言辞间携带的气势更足了些,威风得不行:“现在一点点向那红木桌案行去,在椅上落座。”
无需她提醒,他即使双目被挡也仍旧如能视物般畅行无阻。
对身前男子每一步精准的移动而暗暗乍舌,她反复检查着自己的双手到底捂好了没有,生怕指间漏了点子缝隙,给了他可乘之机。
“喏,案上是一只木匣子,里边装着我送与兄长的物事。”她的唇就在他耳畔,湿热的气体不断向他耳中钻,他被那酥麻触感挠得一颗心抑制不住地发痒,他听见那小丫头用一种堪称洋洋得意的语气同他说,“若是兄长没猜对,那这礼,念念可就私吞啦。”
他轻笑出声,整个人都愈发显得柔和温润:“好。”
伸手入匣,指尖触及一片怡人沁凉,小心拿起,放入掌心细细抚挲,他心中了然:“可是一方印章?”
她闻言惊诧,忙探头过来再一次检查自己的双手有没有捂严实,口中不住称赞:“兄长真厉害,竟这般快就猜中了。”
“既是猜对了,那念念可否松开手了?”他扬起唇,“不让为兄看看你精心准备的贺礼么?”
眼前重现清明,他垂眼,见到掌心中正静静躺着一枚石青色印章,玉质细滑,剔透无暇,是顶顶珍稀的良品。而印章底端,方方正正刻了两个清秀小字——若玉。
若玉,是他的字。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这寄予着双亲美好期许的二字,鲜少有人知晓,时至今日,依旧这样称呼着他的人更是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