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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令琼少见地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他那里我是不会去找的,我也知晓母后做的事实在”

虞令琼顿了一顿,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重新道:“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张贤妃毕竟养他到大,或许比着母后确实要亲近一些,先拘着母后倒也不能说错。”

这口口声声的“他”,姜瑶月自然知道是与虞令琼姐弟关系恶劣的虞容璧,只是虞令琼只看到浅显的地方,内里虞容璧与生母养母之间的纠葛,姜瑶月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去与虞令琼解释许多。

虞令琼与虞容璧两个人不和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就像虞容璧一直对虞令琼有偏见一样,虞令琼心里未必会对这个同母弟弟好到哪里去。

不要企图让原本就有隔阂的人去接受另一个的所作所为。

姜瑶月不语,等着虞令琼继续说下去。

“但是母后如今年纪也大了,行宫到底清冷,那邀仙台也是看着好,住久了难免要嫌阴湿。”虞令琼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说话这么艰难的时候,“不如过上个三两年,等他气也消了,仍旧将母后接回宫来,便是让她只待在寿康宫里头也好。”

像是怕姜瑶月不肯答应一般,虞令琼说完之后又马上接了下去:“母后前几日还病了,这会儿已见好了不少。我也问过她了,既张贤妃也还尚且在世,日后弟弟要怎么待他养母,母后一句话都不会说。”

姜瑶月终是叹了口气,道:“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其实也早想过太后的事,就这么天长日久地放在行宫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一时倒还好,等时日久了如何不让人起疑。虞容璧又不能真的将太后所做的事昭告天下,那到时真相又不明,岂不是让天下人去指摘他不孝。

但是姜瑶月不是虞容璧本人,即便虞容璧不是皇帝,姜瑶月也不能替他做这个决定,去原谅太后。

虞令琼这回倒体谅姜瑶月的为难之处,便道:“弟弟是有些执拗,这个我自小便知道的,也难怪他生气至此,便是我都一时难以接受。只是娘娘还是帮我劝一劝弟弟罢,即便没有养恩也总有生恩,那时母后失了另一个弟弟,总偷偷跑去张贤妃那里看他,每回回来时都要哭。张贤妃当年那样霸道,这些弟弟或许不知道,我却是看在眼里的。”

姜瑶月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道:“这才刚从行宫回来,皇上怕还是在气头上,冒然去说反而火上浇油。公主也不要心急,还是等本宫日后慢慢再同他说吧,或许不用等本宫开口,皇上自己也能想通。”

虞令琼这回来本也没想着让姜瑶月立刻就答应她,她自幼在宫里见多了,圣意从来都是只有顺着的,便是皇后也不能强行去与皇帝对着干。

她本打算先在姜瑶月面前提一提,好让姜瑶月有个数,且少不得舍了自己这张脸面,等往后时时来与姜瑶月说说。

虞令琼天之骄女,性子又向来高傲骄横,为着母亲来求人已是不易,自然也在心里做了不少准备,但姜瑶月这般通情达理也是她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