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作为豪强世族,本就有不少佃农带着土地归附,甚至连王朝更替也未能动摇,几百年来显然也是侵吞了不少田地的。
对于那些农户来说,其实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青黄不接的时候勉强度日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来了天灾人祸,那就不得不去投靠施家了。
虞容璧道:“也不能说是抢。”
姜瑶月心知,不是抢那便是巧取了。
“那些流寇原本多半也是良民,”颜向明低声道,“总有不得已的时候,施家却将他们逼上绝路。”
姜瑶月听得心惊,多少祸患由此而始,今日只是流寇,来日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姜瑶月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路边走来了一对母女,穿着的是粗布麻衣,洗得发白,打了补丁倒也不破旧,女儿十二三的模样,年纪尚幼,大声地哭着,一旁的母亲也在跟着抹眼泪。
“她们似是有什么难事,”姜瑶月对着虞容璧低声道,“给她们一些钱。”
“你怎么知道她们缺的是钱。”虞容璧一边说着,一边却还是将自己的钱袋子拿出来给了姜瑶月,还道,“都给你了。”
早有侍从上前询问,那对母女吓得连连往后退,眼中带着深深的警惕,几乎就要拔腿向后而逃。
虞容璧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看着世间疾苦,连眼角都没有动一动,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姜瑶月心里暗骂了一句狗皇帝,然后第一次发现了自己作为皇后的良心。
她上前几步,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对母女见姜瑶月是个长得颇为温柔和善又貌美的年轻女子,便稍稍卸了点戒心,嘴上却仍只道:“没钱看病。”
姜瑶月回头朝虞容璧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猜对了。
她也没多想什么,从钱袋中取了两块碎银便递到了那个母亲手中。这些钱对她来说不值一提,远远没她在宫里玩的金瓜子金丸值钱,但对于这些穷苦人来说,已够一家吃用上很长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