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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眼睛也已渐渐适应光亮,姜瑶月先往自己周围打量了打量,蜘蛛蚊蝇自不必说,地上显见是久未清扫,她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老鼠在角落里“吱吱吱”的声音。

她正要再往虞容璧身侧贴去,虞容璧已率先将她拉了过来。

姜瑶月的心略定了定,也无甚心情再问阮嬷嬷为何这处如此腌臜。

又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一道残破灰暗的帷帐上爬满了蜘蛛网,再仔细一看,内里床上也有一团与帷帐差不多灰暗的被褥,被褥下是一卷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草席一角。

床边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面摆放着像是碗碟等物,碗碟中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比方才刚进门之时闻到的馊臭味更甚。

姜瑶月跟着虞容璧止步不前,她侧头望了望虞容璧,却听阮嬷嬷在一边轻声喊道:“贤贤妃娘娘”

烛光昏暗难辨,姜瑶月却看到那团被褥似乎动了一下。

虞容璧直接一手拉着姜瑶月,自己朝前走了两步,用另一只手挑开了那团被褥。

阮嬷嬷将手上拿着的烛台往床上照了照,举止间带着示好,示意让二人看个清楚。

幸好姜瑶月本就掩着口鼻,这才没有失态惊呼出声。

床上躺着一人,穿着一身脏污的粗布衣裳,骨瘦如柴不说,久未梳洗过的头发蓬乱且爬满了虱子,面颊凹陷黄瘦,形如老妪疯妇。

昔日姜瑶月年幼时,也曾见过贤妃张氏三两回,贤妃自入宫以来盛宠多年不衰,先帝甚爱之,其容貌又端的是国色天香,艳冠群芳,举手投足间一派风流富丽,后宫无一人能出其右。

绿绮窗,金屈膝,铺莲慢踏,笑值千金。

姜瑶月无法将眼前这一落魄肮脏老妇与那时的张贤妃联想起来。

一朝美人坠落云端,便如牡丹滚入泥地。

只是她先是也只是想到张贤妃落到太后手上,不会有好日子过,但也没想过张贤妃会如此境地。

姜瑶月眨了眨眼睛,扒着虞容璧的手臂,怯生生叫了一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