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日斩钉截铁告知她胎儿已死的钟太医那样。
姜瑶月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轻易察觉到的狠戾之色。
泪水很快又再度盈满了她泛着红色的眼眶,虞容璧就背对着她站在床塌之前,姜瑶月努力伸了伸手指,又往前挪了一点点,恰到好处能碰到虞容璧。
她勾了勾虞容璧的衣袖,虞容璧感知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身以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又有些不知所措。
姜瑶月捻起帕子擦着眼泪,那泪水却滚落得愈发多,很快便将干净的帕子浸湿。
“皇上,有人要害臣妾,要害臣妾腹中胎儿。”
姜瑶月说罢挣扎着要下床,虞容璧手一伸将她按下。
“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姜瑶月一声哀泣嘶哑又凄凉。
“皇后先好好歇息,夜深了。”虞容璧顿了顿之后又继续压着嗓子对姜瑶月说了一句,“朕知道。”
姜瑶月垂下眼帘,又长又翘的睫毛沾了泪珠,像扇子一样上下扇动,显得她愈发娇怯柔弱,她削葱一般的手指此刻无力地搭放在锦被之上,乌黑浓密的长发散落下来,掩住了她单薄的身形。
虞容璧盯着姜瑶月的手看了看,连着自己的手指都颤了颤,终于忍不住走到姜瑶月近旁,小心翼翼地拉起了她一只手,带着试探性一般,姜瑶月的手指缩了缩却没有抗拒,虞容璧放了心,于是紧紧将她的手握住。
姜瑶月的手指冰凉冰凉,不带一丝儿热气,等感受到来自虞容璧手心的热度时,她才惊觉自己手脚都是冰的。
虞容璧静静地握着她的手,等着那只手慢慢开始有暖意。
一旁的王姑姑朝着两人重重磕了三个头,才道:“奴婢有罪,受钟太医蒙蔽,竟差点害得娘娘”王姑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若不是虞容璧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姜瑶月几乎是被人正大光明地下堕胎药,他们还当是救命。
姜瑶月这会儿心跳得厉害,见王姑姑说话,她才稍稍定了定神,王姑姑是昭熹皇后留给姜家女儿的人,真有异心的可能倒也很小,更多的是半夜三更骤然被钟彦一吓,慌了手脚。
姜瑶月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正值多事之秋,她身边不能再失一个信得过的人。
她沉吟片刻,便让玉芙去将王姑姑扶起来,然后才对虞容璧道:“王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她原不该如此莽撞的,只怕是钟太医有心要臣妾腹中胎儿的命,说了什么话去吓她,这才将王姑姑逼得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