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哄小孩儿似的,安良心里想,怎么会这个样子。
听完他的这句话,秦淮倒当真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他牵着安良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整个人站在花坛的边沿上一动也不敢动,看上去还有点儿可怜。
安良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拿面前的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秉承着专业性问出来的话都格外像是此地无银的关心:“今天呼吸还顺畅吗?后脑疼不疼?胸口呼吸有没有负重感?”
他说一句秦淮就跟着摇一次头,声音软得小心翼翼的:“不难受,我快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这么说话,安良只觉得一阵心酸。他用鞋子踢了踢旁边的一颗小石子:“都说了让你别逞强了…又不是比赛,谁还催着你好起来了?多休息几天,好好养一养。”
秦淮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说出口就随着风消逝了。安良没听清,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说的什么玩意儿?”
秦淮便又重复了一遍,比上次还要犹豫不决:“那你还会一直来看我吗?”
安良本来有的是话术来掩盖自己的本意,他大可以告诉秦淮“我不来谁来,你父母都没了,总不能让周之俊来守你全夜”,这样的话他或许会扳回一城,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上赶着倒贴别人。
可是安良说不出口,他不敢对秦淮说出这句话,他对着秦淮说不出这么难听的话。于是犹豫再三,准备好的借口全都见了鬼去,安良轻声道:“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你快点好起来,行吗?”
“行。”秦淮先是说了一个字,隔了片刻后带着一点哽咽重复了一遍:“行。”
安良是落在他晦暗残缺不堪的生命中一道清澈的温柔的月光。
谁能束缚月光呢?谁见过人蓄养凤凰呢?一颗流星自有它来去的方向,而他也有他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