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得挺长远的……”江缘有些鄙夷地道。
麻醉药的药性过去了一大半,顾思楠的腰上吃紧的疼,他看着江缘对他嗤之以鼻的嘴脸,丝毫没有感到自己做的有半点不对的地方。
爱财如命,要钱不要命,听起来,确实不好听啊!可是,毕竟立场不一样,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哪一天,不是过的提心吊胆。做律师,坐办公室,只要是给人打工,赚钱都不容易。像江缘这样,什么都不用做,都能家财万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福气的。
看着顾思楠苍白无力,毫无半点血色的脸,江缘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都在如坐针毡,再抓不到马梁,不知道,他这个疯子,再会干出些什么荒唐的事。
盗窃、散播个人信息、绑架勒索,甚至乎,还砍了人。这些事情,要是换到以往,就是拿着刀子逼着他做,他未必都能有这个贼胆。马梁这个人,真是让他有点感到了些许心悸,一个疯子,一个让他没有半点头绪的疯子。
江缘扒了扒头发,“你躺着别动,我去接你儿子放学,他还不知道你住院了,放学了,就让他待这儿吧!”
顾思楠点了点头,“也好。”
江缘走后,顾思楠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身体上似曾相识的疼痛,让他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那一年,他因为阑尾炎开刀,也住了院,可是,并没有像这样的落魄潦倒而已。
何响很专注的看着他,那种眼光,没有半点杂质,也没有存在半点质疑和苛求。
那个时候,他的年纪还小,顾羽都还躺在婴儿床里,还没断奶,也许是因为怕死,那个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无病呻吟。有个人陪着他,他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欠了他多少。有情人,彼此托付终身,就这样准备一辈子过下去了吧,甚至乎,还领养了个跳楼身亡的弃妇的孩子,像模像样的家庭,什么都有了。洋溢在这样知足常乐的氛围里,连手术过后的余痛,都快感觉不到。
他的脸上写着唿之欲出的“真可怜啊!”四个大字,等待着那人,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对他如微如至的关怀,这点骗取同情心的伎俩,那个人,竟然还看不出,他就在那,傻傻的偷着乐。
“何、何响。”
“嗯?”那个人很专注的看着他,连焐热了的报纸,都放了下来,“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我给你去叫医生。”
“没有啦,我只是想问问你……”他竟然为自己的不害臊,开始局促起来,这个或许不正常,在这种时刻表白,别人都会看在你体虚的份上,怜悯你一下的吧。
“问什么,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一会儿,还要下楼,给你买水果……”
他用手往被子上抓了抓,蹭掉因为紧张,满手心的汗,“你……以后,都会这样陪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