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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木雕正丢手心里反复摩挲,搓捏揉揙。

“小东西丑是丑些,但瞧着也怪有趣,不知道江小姐能不能割爱?毕竟昨儿夜里,你还对着小爷感激涕零。”说到这,他略偏了头,侧脸轮廓甚是硬朗。

那双一惯嚣张的凤眼也因笑得肆意,眼尾都似要扬到天上去。是以江繁绿不禁心中恼怒,还涕零,就他这成天笑成一条缝的眼睛,倒是如何瞧出她涕零?

“若我没记错,人情都在公子书桌那灯里了。”无奈不能发作,全当磨练了忍性,她咬着牙倒底挤出一丝笑意。

可谓由衷勉强。

然则周晏西对此选择性失去眼力见,还极为自然说教起来:“江小姐有所不知,买一赠一,商家常事。”

“……”虎狼之词!

江繁绿正要驳话,却又听得一句:“另外,谁还没个生辰呢?小爷一向盼着长寿,捡了它保不准是个吉兆。江小姐不允,莫不是盼我早亡?”

“……”

好了,高下立判,江繁绿终是认栽。一言不发地捡了毽子就往外奔,任凭后头周晏西喊破喉咙也不回头。

后头回了院里,圆圆得了毽子却也不踢,昂着个肉乎乎的小下巴,扯过江繁绿衣袖就问:“姐姐没事吧?我看表哥刚刚回房了,有没有骂你呀?上回我进他房间不小心摔了个小木头鱼,可被他骂了好久。”

“小木头鱼?”

一瞬未懂,江繁绿眉间微蹙,后头懂了,却是一笑。看来某人,还真指着长命百岁呢。

轿子落地的时候,平乐正在府邸门口候着。本来拉了帘子要扶人,自家小姐却递出件缎面夹绒的水红色袍子给她。

“还以为这袍子有去无回呢。”接到手,未料扑面一股温厚的沉香气味,她小声道,“小姐小姐,好似还熏过香呢。没想到那周晏西倒挺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