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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可懒得狡辩,本就是追着李掌柜来的。”周晏西挺挺肩,自认坦荡,“反观江小姐的身体不适,更像狡辩……刚才意外撞见,小姐并没有多惊讶,想必早知道小爷会登门。所以,你莫不是刻意要避、开、我、才躲在这后院的?”

啪一声,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江繁绿面上一热。果然,这商贾之家出来的,精明又难缠。

“家母嘱咐,不可同外男多有接触。我看公子,尽早回席吧。”唯恐娘亲知道了担心,她不想多待,立即背过身收拢了旁边木桌上一团东西,便要回房。

周晏西见状,也不知哪里来一股冲动,朝着那匆匆背影就喊:“对了,爷叫周晏西,你可知道?”

自然,江繁绿没有回头,也未曾注意自己怀里掉了东西,她那拿不出手的楠木木雕,先是落在灰白色石板边上,后又被宽厚的手掌拾起,大小堪堪周晏西一握。

其实单看工艺,周晏西觉得这木雕绝对算是残品中的残品。但要论形,却甚是引人玩味。眼睫懒懒一扫,他分辨得仔细,人身鱼尾,一个闭眼鲛童。

手指轻抚过下端鳞片,沟壑般的触感勾得一声轻笑。

“原来状元世家,也没养出什么呆子。除了会呛声,还会刻东西,倒是有趣。”私心作祟,周晏西无耻地将木雕一把丢进怀里。

之后看见树下满是木屑,他忽又想起,鲛人长寿,原是没送出去的贺礼。

第3章 周吴郑王

停笔之时,外头仍旧暮雨潇潇。

净过手,江繁绿推开房里木窗,仰头看着空中细细绵绵的雨线,不自觉呼吸加重。会不会,皇城此刻也在下雨?

思绪逐渐纷飞,雨后惯有的泥土气息随之浮沉,清冽又浑浊。她忽地失神。

过了许久,还是平乐在廊道上唤了声小姐,意识才一点点清明。

“你说诗会散啦?”想起祖父今日喊了好些个文人墨客来府小聚,江繁绿忙问,“那祖父可选出教书先生了?”

“选了选了,这会儿有个吴姓公子,正留外边亭子等小姐呢。”平乐指了指庭院,继而递来一把绘花油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