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井综合医院,以治疗运动员精神疾病著称的医院。
幸村的心里怀着无法与队友并肩作战关东大赛的愧疚与对即将要失去对自己身体掌控的恐惧。
尽管在队员面前强撑着说没事,他却在一个人时躲在病房里发抖。
期待着真田他们夺得冠军,将关东大赛的奖杯捧到自己的手里,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期待着自己可以成功度过手术。
然而手术的确成功了,可收到的却是不仅关东输了,自己以后也许再也不能打网球了的消息。
双重的打击重重的砸在了他单薄的肩膀上,这对于标榜网球就是我自己的幸村而言,是何等的讽刺。
所以在听到关东的十六连霸断送,真田向自己无力的保证着下次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强撑着将眼泪留在眼眶,幸村用尽全力保持平静却依然颤抖的声线暴露在空气中。
“麻烦你回去好吗,我一点都不想在听到什么下次了。”
看着真田关上门,他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心里对比赛的败北和自己以后都没办法打网球的绝望达到了最顶峰,他最终嘶吼了出来。
晃了晃神,抬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呼吸着网球场上自由的空气,幸村目光坚定。
现在他要将关东的荣耀和全国的冠军全部夺回来。
回头望向跪倒在地的越前,幸村看着他撑着球拍缓缓的站了起来。
越前身上又一次缠绕起了白色的气流,这次是手冢和切原掌握的千锤百炼之极限
气流凝聚在手臂,他大大的猫瞳里闪着璀璨的光,勾起唇角笑道:“还早的很呢。”
无我境界的第一扇门,就是把无我的威力转移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将疲劳降至最低,以几倍于对手的威力和旋转力回击。
这也因此其他部位的身体机能也会相对变弱。
幸村手上的动作凌厉,不断的将球打到越前的身后。
‘立海大附中拿下此局,比分1-0’
‘立海大附中拿下此局,比分2-0’
‘立海大附中拿下此局,比分3-0’
场外的人目瞪口呆,任何事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成了笑话。
‘0-15’
越前被幸村完全压制,为了回击幸村的网球,慌忙之中,不小心又摔倒了地上。
“再继续下去不会有任何意义。”
幸村毫不留情的话语敲打在越前的身上,却反而更激起了他赢得渴望。
踉跄的站起来,越前摘下帽子,神情较之刚刚又自信了起来。
“我要赢得你无话可说。”
幸村毫不留情的打击。
“你的执着在胜利面前一文不值。”
越前再一次使出了千锤百炼的绝招,他克服了招数的缺点,随意将气流转移到自己所需的身体部位。
仍旧改变不了败局。
‘30-0’
在极大的压力下,越前继续开启才气焕发的绝招,发布绝对预告。
“我将在第六球得分。”
人们总是看不惯高高在上的人,总是期待黑马将王者斩落马下。
‘1球’,‘2球’......‘5球’
所有人都跟随着一起呼喊,‘6球!’
我的确很认同你的潜在能力和在任何逆境都不会轻言放弃的精神力。
这样的潜能我只在两个人身上看到。
一个是和我作战的你,另一个是那个名叫平等院拓也的小鬼。
可是。
越过越前,幸村撇了一眼场外那个一直被兴奋包裹的小金毛身上,低笑了一声。
未来是你们的时代。
但现在——
小朋友想改朝换代,还早了点。
网球飞速移动,却径直落到了观众席上,球失误了。
越前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脚下踩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40-0’
进入青学不断的与高手对战,越前每次都可以在绝境中突破自我,触底反弹。
可这次,他踢到了铁板。
‘怎么回事,我动不了了。’
越前倒在球场上,心里非常震惊,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幸村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落在越前身上。
阳光灼灼,落在幸村身上显得他更加不似真人。
他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轻蔑地睥睨着倒在地上的越前。
“小不点,你流鼻血了!”菊丸紧张的对越前大喊。
越前身形一顿,拿手擦了擦鼻底,果然是流鼻血了,他完全没有注意。
“你已经失去触觉了”幸村口中说着让众人震惊的话。
一直处于迷弟状态的拓也,看到这一幕异常兴奋。
回想起部长和自己唯一一次正式的比赛,他微笑。
那种感受,他和越前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精神力和常人相比更加敏锐,并且有过和自家部长对战经验的他更能体会到幸村网球的恐怖威慑力。
拓也激动跳到座位上为幸村喝彩!
“出现了,是部长的yips!”
“拓也,我记得当时你可是被虐的最惨的那一个。
虽然说是挣脱了出来,可完全像是一条翻肚子的鱼啊。
你现在怎么这么激动?”
这种社死的动作,切原只在当年国一不懂事的时候做过。即使同样想呼出部长的招数,拓也也比自己激动了太多。
扯了扯小伙伴的袖子,海带疑惑。
手臂往里收缩,感受到布料的拉扯感消失后,拓也认真解释。
“惨是真的惨,可我的能力在这之后有了很大的突破。
不只是精神力上涨一大截,其余的五维也都提升了很多呢。
我可是一直向往着每天和部长比赛的生活。”
笑话,怎么可能向往。
只是看到被虐的不是自己,所以感到很爽罢了。
拓也在心里奸笑。
不过不得不说,拓也说的很对。
幸村的网球的确很可怕,但挣脱出来的话,绝对可以极大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凛冬之后,就是春暖花开。
这是幸村网球的真谛。
坐在千石旁边的小金见越前和自己之前的遭遇一模一样,浑身发抖,似乎身上笼罩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石流下一丝冷汗,满脸焦急的询问和安慰,却起不到什么有用的效果。
场上的越前继失去触觉后,又失去了视觉。
眼前一片漆黑,再加上身体所有感觉被剥夺,他的心里开始慢慢变得慌张,但目前还没有被彻底击垮。
尽管失去触觉和视觉,越前依旧熟悉着网球的每一个动作。
只要听的见声音,他就可以继续作战。
然而下一秒,那个黄色的虚影也不见了。
所有的事物变得和他无关,什么风吹草动越前都感受不到。
凭着自己的直觉,胡乱挥拍,这样的他在观众眼里,显得可笑异常。
‘声音也消失了。’
望向对面的越前,幸村脸上带着悲悯。
真田眼睛里满含着复杂,暗自叹息。
‘这就是我的网球。’
幸村默念,继而毫不留情的将球打在了对面的球场上。
‘立海大附中拿下此局,比分4-0’
下一局是越前的发球局。
他将球抛起,却找不到球所在的位置,发球失误。
再一次抬腕,发球,又失误。
‘双发失误,0-15’
越前努力的寻找球。
“球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啊。”
明明什么也听不到,却能感觉到青学众人的担忧,堀尾难过的别过脸,大声呼唤。
“够了,越前,别再打了。”
无助和痛苦将越前淹没,他的手微微松开,球拍即将从手中滑落。
“越前,败局已定。”幸村显得格外冷酷。
越前闭着眼睛,耳边回荡着幸村的这句话。
“不要,我不想输。”
明明触感被剥夺,但当想要放下手中球拍的那一刻,心就像爆炸了一样痛苦。
熟悉的声音闯进了耳朵里,他的话语不断的回荡在越前耳边。
越前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弃网球。
等待了很久,越前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幸村准备转身下场。
“我绝不可能放弃网球。”
听见越前的呢喃,幸村瞳孔稍微睁大了点,神色上浮现出一丝惊诧。
不再转身,他将目光落在了越前身上。
‘难道这小子,会和拓也一样吗?’
越前挣扎着站起身。
幸村不解,在这种任何人都不会想要打网球的状态下,无论是拓也还是越前,都决不放弃。
心中有疑惑,也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问题问出。
臭老头的问题萦绕在耳边,越前毫不犹豫的给出了那个答案。
笑容重新挂在脸上,“因为打网球很好玩!”
话音刚落,越前的体内就爆发出比肩太阳的耀眼的光芒。
幸村脸上的惊异加大,却没有太多的凝重。
即使对面越前开启的无我境界的最后一扇大门——天衣无缝的绝招,他依然保持平静。
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传说中武士的道路。
在越前觉醒最终的境界后,青学那边也同时有了动静。
一个僧人在说话。
拓也不舍的将目光从幸村身上,移到了那个被称为日本网球第一人——越前南次郎的身上。
视线汇聚在龙崎教练和武士的身上,他听着两人关于快乐网球的言论。
越听拓也越感到生气,那番话完全就是对立海大的否定,对他们这群追逐着胜利,保持着王者之名的少年们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