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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渊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转动着身下的轮椅,行在崖峭边缘,轻叹一声,“扬州繁华落尽,世人慌慌张张,竟显得如此凄凉。”

李墨望向全城之貌,“朝廷援军或许正在赶来途中。”

谢知渊颌首,微微勾唇,“为何不带那女子走,真是风流且无情。”

李墨眸色深沉,如今的春风尚凉,染上一阵阵寒意,声音低沉:“我会命人护她周全。”

或许离她远一些,是最好的保护。

谢知渊丝帕覆唇,咳喘几声,随即扬唇一笑,转念想着:“也是,臭名昭著的废太子李墨,为世人所不容,诸侯相争,这天下,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你这先皇唯一的血脉,谁人不对此不心怀鬼胎。”

谢知渊停顿一下,轻轻摆手,“就连我也一样。”

不远处的薛瑞走上前来,手里端着一个金绣匣子,他腿负残疾,又有旧疾在身,容貌阴柔。

如此的将领,十万大军自然对他嗤之以鼻,不得忠心、不得威严的将领便是一无是处,正因如此,辽中率军之时,常年带着面具。

虽不及家父威名远扬,但他骨面王爷的名号在辽西一带也不是吃素的。

谢知渊细长的手指将匣子打开,其中是形状狰狞的半边面具,以虎骨雕制而成,呈白骨之色,他取出面具,看向李墨,淡淡道:“麻烦了。”

他这副身躯已撑不了行军征战,只能隐退身后,成为影子,静待佳音。

李墨轻瞥那虎骨面具,又没犹豫,接过面具,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二人看向这山河万里,风景如画,却道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

杜若寺的的槐树已开细细新芽,枝丫随便摇动,这春风却是姜卿儿吹过最冷最寒的风,比冬日里的风,更加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