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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来,掌柜的一拍桌台炸呼道,“你该不会真的是花巷里偷跑出来的吧!?”

长娆身世清清白白,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能回嘴,她眼角都憋红了,抬起头梗着脖子犹如被困的小兽,死倔的模样。

掌柜的见她不说话,心里当下就认定了长娆是从烟花巷跑出来的倌儿,自家养的儿子不争气,不听夫子的话用功读书,偷闲就约着那些地痞逛花巷,点艺倌儿,看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章台柳册,衣襟里藏的也是胭脂水粉。

掌柜的认为自家的儿子就是被花巷的女子勾了魂,那里还容得长娆站在自己的地盘上!

他逮起旁边的扫帚就朝长娆打去,“你这风尘的货!竟敢出来祸害好人,吃了霸王餐,想着空手套白狼呢!看我今儿个不打死你这烂胚子!让你缠我儿子不让他读书学字!我呸!让你再装官家的女子!”

掌柜的下手是丝毫不留情面,重重的往长娆身上招呼去,扫帚棒打出啪啪的声音,长娆身上露出的肌肤很快的出现了纵横交错的红痕。

她呜呜哭着,双手抱臂躲闪。

旁边看戏的人围了一个圈,都对着长娆指指点点的,有揣着篮子买了菜的妇人,听了掌柜的说辞,也将长娆当成了风月女子,她一口痰呸向长娆。

长娆恰好躲扫帚躲开了她的口水,妇人不甘心嚷嚷着掏出篮子的鸡蛋和菜丢打着长娆,嘴里还念,“烂货,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才勾得我孩儿家爹半月不回来了,整日就剩我这妇人劳死劳累的”

鸡蛋打烂在长娆衣裳上,菜叶挂在她的头顶,头发也散乱的不成样子,瓷白的小脸上冒出划破口的血珠,合着泪珠滚落。

有下了学的孩子由大人牵着路过,小孩子爱热闹的凑前来看,大人一听连忙捂着小孩耳朵眼睛,牵着飞快走了,“看不得,看不得,走走走,回家爹给你编蚂蚱”

掌柜的打了许久,觉得累了便将扫帚丢弃一旁,扯过长娆的头发,大声道,“快把三十两还我!”

长娆头皮被扯的痛极了,整张脸都抽搐着说不出话来,拿菜打长娆的妇人说,“她做的就是伺候男人的活儿,都被人赶出来了,离了人还有什么钱!掌柜的把她卖了吧,卖身的钱抵了欠你的银两,省得欠你家的钱赔不上!”

也有人瞧着场面瘆人,小声的说道,“要不送官吧,瞧她年岁不大,也怪可怜的。”

长娆迷糊的意识里听到官字,猛的摇头,绝对不能见官!

扔菜的妇人说,“送官?官家的管不管这个事儿还说不准呢,你看她狐媚子的脸若是在牢里勾了差爷,回头可有我们今日在场的人好果子吃!”

这下好心提议的人也不敢说话了,掌柜的看着长娆的长相也苦恼该怎么办,店小二的在一旁点头哈腰凑到他耳边低语,“掌柜的,给咱厨房送菜的孙二,私底下也干了点人牙的活儿,您不如将她卖给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