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人众人极度费解却又顺理成章的结果是,普鉴大师最终没让岑明或夏侯窍或是场内任何一个义愤填膺之人杀了耿深。
谈兵宴仍在继续,在场的上千人同床异梦, 貌合神离, 而最不应该幸灾乐祸的耿深本人,却在暗中带着家人离开前, 在红擂上留下一个讥讽的笑。
耿玉瑾在那一刻看懂了他爹的意思——
到现在你们都不敢杀我。
何其无趣。
耿玉瑾闭了闭眼。
何其无趣。
人们七嘴八舌地谈论今天发生的几件大事,少林的数名方丈包括普鉴, 不知何时已然退场,剩下几位红榜前十的高手定下了名次, 打得丝毫不比以往逊色,却再也无法吸引人群的注意力。
人们喊着让少林就广悟一事给出个说法, 喊着把耿深从红榜上除名。
岑明与耿深几乎是同一时间下台。即便是闹了这么大一件事, 他却仍旧极为低调,很少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隐姓埋名了十三年的夏侯窍在红擂上流下了眼泪,红着眼,绷着脸, 连左眼下的泪痣都拉成了一条线。
裴宿檀也不知何时消失了。云泥居士就如同他来时那样,风淡云轻,仿佛什么目的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
只有无衣发现了轮椅扶手上几枚深深刻进木头的指甲印。
这大约是五十年来结束得最为潦草的谈兵宴,没有人关注随后即将重修的功法簿,毕竟谈资和谈资里的阴谋已经够多了。
而在登封城外一条无人问津的小道上,两架马车正滴滴答答地行驶。
车夫忽然停下了车。
耿琉璃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