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没有三思的长辈,无人做主,虞知行看出了流居崖的犹豫,当下以命担保,让流庄主放手去做。
流居崖叫来了随行庄人和流澄,将所有人都赶至屋外,染血的盆布不时从屋中送出来,屋外的人等得心急如焚。近四个时辰后,太阳已斜去西边,流澄终于满脸热汗地拉开了门,放了虞知行几人进去。
三思静静地躺在床上,床头搁着一块布,上面明晃晃躺着一根已经洗净的金针。
彼时,上了年纪的流居崖挥了把汗,望着紧闭双目的三思:“若非撞了一下狠的,这针大约还要在这孩子脑袋里待个十三年……罢,也算因祸得福了。”
事发之后,少林同时修书给益州明宗、长安虞府、江宁商家和在路上奔波的高倚正。
刚走没多久的商邱听见这事立即往回赶,昨日早晨便已经到了,来望了一眼,见虞知行虽然伤重却手脚还在,一腔担忧化作了怒火,倒是令人意外地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冷静地安排了人手照顾自己的儿子和准儿媳。
离开时,欧阳如玉那怂包竟大着胆子问她,虞知行伤得挺重,却不肯好好休息,她是不是能劝劝。
商邱表情淡淡的,指了指房内窝在床头的虞知行:“他自个儿的媳妇,他要是照顾不了,这亲就别结了。”
事后欧阳如玉表示很后悔,拉着卫三止哭诉商美人太凶,一个眼神就让他抖了小半个时辰。
商邱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凡是流居崖开口言及的药材,不论多么名贵罕见都能第一时间送到,饶是流庄主见多识广,也不免感叹一句从未见过如此阔绰的病人。商家的下人在第二天就赶到了,采办煎药和照看都不需要假手于人,商家下人话不多,事情却一件件办得妥帖漂亮,给少林省了不少事。
而高倚正那边传回来的信,则让这件事的性质彻底变了。
三思遇刺的同一晚,前往洛阳方向的明宗人马在山道中遇袭,带头的是天山七羽和耿家大公子耿玉琢。
这件事没有经过保密,也着实没有保密的必要,因此消息不胫而走,短短两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种流言猜忌在街头巷尾茶馆棋桌交织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