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浪及:“哎——你这小兔崽子,倒是精明得过头了。我看你对每个人都是这套说辞罢?”
流澄:“你若是嫌贵,大可去山里找棵树爬上去睡,被蛇咬了可别怪我。”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焦浪及,嫌嫌弃弃地道,“不过我看,你这块头也没哪棵树兜得住你,摔死拉倒。”
焦浪及眉头都快扬出了脸盘,作势撸袖子要教训他。
流澄连忙三两步蹦到草舍门口:“住手住手!敢打我,我让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爹!”
三思:“你既然如此说得上话,那便帮我们劝劝你爹见我们一见。房钱每人给你二十文。”
流澄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道:“那敢情好。我爹大约今日心情不好,往日他从不如此无礼的。我去帮你们问问。”说着也不敲门,直接推了进去,进门后还特地探出个头来,“你们先下山,稍等等,马上就好。”
门从里头关上,三人对望了两眼,还是按照流澄所指的路线下了山,果然在山脚下的棉花田边找到了一排废旧的草舍。
草舍确实简陋,灰尘很厚,但门窗俱全,且有草席地铺和黄土搭的简易炉灶,比起露宿林中要好千万倍。
焦浪及将马匹拴在树下。在山中走了两日,马都累了,也不吃草,卧在树根下歇息。
虞知行抱了一堆干草铺于地上,三思见他眉宇间有一抹愁绪,问道:“很急?”
“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虞知行弯着腰将干草铺开,可供坐卧,“横竖是只是问问登云的下落,还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三思等待他的下文。
“流居崖庄主以温文尔雅守礼持正闻名遐迩,不该这般强硬拒客。”虞知行的眉头微微皱着,“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尤其在看见方才那队人马之后。”
三思倒是对此没什么概念,拍了拍虞知行的肩膀:“别多想。兴许流前辈只是一时心中不快,譬如被人砍价砍得击穿底线之类的。我们明宗从前也曾有人因欲入我宗求学不成而大闹外门的,还在益州城里敲锣打鼓地游街说我们仗势欺人,那时候好脾气如我高师兄也被气得三天不出门。”
虞知行:“那你们不报复回去?”
三思:“按照门规是不允许我们明目张胆地这么干的,但高师兄睚眦必报,暗中让我们扮鬼吓他们。我们师兄弟几个在那几日里什么花样都用尽了,在那家人下榻的客栈房间里装吊死鬼饿死鬼无头鬼,还半夜往他们床下扔炮仗,往他们的茶里扔蟑螂,把他们灰溜溜地撵出了益州。高师兄还给我们分银子,别提多过瘾了。”
虞知行对此手段甚是赞同,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