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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类 谈树 1314 字 2022-10-19

三思后颈汗毛微微一炸。难道就在她逮兔子的时候,正有人在暗中看着这一幕?那人如此隐匿行踪,究竟有何目的?

她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在树皮上刻下标记,顺着足迹追了过去。

暮春的夜里温度怡人,透过层叠的树木冠盖,可望见夜空中的明月。月光如涟漪一圈圈扩散,无差别地洒在每一片山岭上。

三思最终在一片乱蓬蓬的树丛中丢了脚印的踪迹。她插着腰微微喘着气,警惕地四下打量——她已在追踪的路上戴上了银丝手套,以防有变。

此时眼前枝桠横生,仿佛从无边的暗夜中伸出的嶙峋恶爪。

三思放轻了呼吸,轻轻地拨开跟前的枝杈,脚踩在干枯的枝叶上“吱嘎吱嘎”地响。

她的脚步与心跳渐渐加快,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唯有心跳声震耳欲聋。她忽然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此处正是个险坡,三思在身体失去重心的那一刻蜷起身体护住脑袋,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滚下了坡。

那个陡坡少说有五六丈,三思重重地滚到坡底的草丛里,被磕撞得浑身疼痛。

她紧紧地蜷了片刻,咬着牙爬起来。眼睛上有温热的液体,用膝盖想都知道是撞破了脑门,她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睛,此时月色晦暗,甚至都照不清血色。

她睁开眼,视线落在前方,动作霎时凝固。

眼前的场景无端地令人有些悚然。

黑黢黢的树丛掩映着大片断壁残垣,都是年代久远的建筑残片。斑驳的月光下,在那些残垣的正中央,有唯一一处尚能窥见形状的建筑骨架,七八根顶梁柱围成里外两层,都被损毁得长短不一,有些已经倒下。长长的房梁从中折断,高耸的楼骨架渗出陈旧的铁锈色,有些石墩上还有黑色的痕迹——在过于暗淡的光线下,分不清是血迹还是火烧的残迹。杂树长草从残址中见缝插针地生长,毫无规则地长成了挣扎的模样。

此地多年无人踏足,连野兽的痕迹都没有。

像是无意闯进一处禁地,那禁地里传来的风如一双坚硬的鬼手扼住三思的咽喉。不知为何,她感到呼吸不畅,却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走进那些残破的木石之间。

房屋骨架七零八落,房梁断裂得十分狰狞,表面布满裂隙,触手间十分粗糙,又因前一日下了大雨,尚未干透。木质结构的房屋与草木的残躯融为一体,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一只蚂蚁顺着柱子爬上了三思的手,她一吹,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