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喝了一大口冷酒,脸上的热度却丝毫没能降下来,仰头欲再饮,只倒出了几滴残酒。
她把酒壶扔在一边:“多谢款待,改日我请你。”
虞知行不知道她什么毛病,方才还气冲冲地要把人掐死,这会却忽然冷了下来,语调平平,简直客套。
该吃的都差不多吃完了,剩下两块鸡肋一会儿拿去给郭府的下人喂猪。
二人麻利地把房顶收拾干净,正欲回房,虞知行却望着主院那边,疑问:“怎么那么多背着……背着什么东西?”
三思卷起油纸,往那边一看,一下就认出来了:“是大夫,一个个的背着药箱呢。”
“前两日都只是一两个大夫,今日怎的那么多人,郭敏该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那从房中出来的一拨人少说也有五六个,簇在主院中,大晚上的十分突兀。
二人对视一眼,虞知行头一撇:“去看看。”
于是二人从房顶跃下,直接奔主院去了。
管家引着那些大夫出门,三思与虞知行到的时候,高氏正巧端了一碗药在门口。
三人各自见了礼,高氏让下人把药端进去,嘱咐他们放凉了再给老爷喝,然后向三思他们迎过来。
虞知行道:“问夫人安。郭大侠身子骨可还好?”
高氏盘着高高的发髻,少许白发隐在发髻里,在夜里看起来比白天还要年轻些。她走路的步伐很小,不太稳,人看着十分憔悴,对着二人攒出一个体面的苦笑:“估计没多少日子了。”
“这……”虞知行有些惊讶,与三思对看了一眼,“方才出去的那些大夫……”
“都说撑不住了,眼下只能靠药吊着命,能撑多久只能看造化。”高氏眼中盈满泪意,“毒入肺腑,早就不能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