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终于感受到那柄匕首离开了自己的腹部,松了口气。但毕竟是在大户人家做了几十年的老人,这才刚缓口气,心里的小算盘就打起来了。
虞知行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不安好心,冷笑一声:“想把这事告诉高氏?”
嬷嬷心里一紧,面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怎么会……”
匕首没让她说话,直接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你今日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老子自己去查。若真是那姓高的女人干的,老子留你一命,但若是在事情查清之前高氏有半点动作,老子都算在你头上,要你生不如死。反正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要的就是杀人偿命。你这贱命不够,你那一家老小总够老子泄愤了。”说到这里,虞知行话中紧绷的压迫感降下来,反倒有些闲适,“倒也不需老子动手。我知道你有所保留,但老子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你动动脑子,你那心狠手辣的主子若是知道你将此事泄密给外人,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我那相好的强多少?”
嬷嬷浑身打起寒战,随后绑缚手脚的麻绳被割断,她瘫软在地上。
“今日就到这里,多谢了。”
她看着那凶徒站起身来,把匕首收入刀鞘,呼了口气,眨眼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些粗鄙和凶恶瞬间消失,举止堪称彬彬有礼。
那彬彬有礼的凶徒没再看她一眼,轻巧而礼貌地对她说:“劳烦这位嬷嬷你自己收拾了。”说着给旁边那个一直没怎么动过的同伙使了个眼色,“走。”
二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嬷嬷在原地瘫坐了半晌,才艰难地爬起来,仍旧两股战战,默默地收拾了自己身上的血迹,爬回女婢寝房,拉上被褥。
夜色里,已经跑出很远的三思在虞知行手臂上一敲:“不错啊鱼绑匪,有你这天赋,回头我们随便找片山头拉个寨子,勒索打劫发家致富,一年比我大哥赚的翻三倍,都不在话下。”
虞知行刚实践完逼供大业,此时既是得意又碍于风度不能嘚瑟得太明显:“过奖过奖,家母一直教导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冒充别人姘头套话这事,干一次就够丢人了。”
三思翻了个白眼。嫌丢人你还装得那么起劲。
二人无声翻出郭府去往城南。
一夜过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