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敏的姿态摆得很明确,这顿饭他们怎么也得吃。三思思考片刻,只好起身道谢:“那晚辈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郭敏有心招待三思等人,吩咐管家专门准备一辆马车供他们使用,便歉说要再去看看儿子,三思等人顺势告辞。
才刚踏出大厅,便听得身后一阵碎步声,继而一道女声“留步”。
三思回过头,见那方才哭哭啼啼好一阵的高氏牵着一个尚不及腰高的小男孩快步赶上来。
虞知行挑了挑眉,低声道:“你们猜她干什么来了?”
焦浪及行走江湖多年,这种情形看得多了:“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替郭敏来套近乎了。”
高氏来到三人跟前,深深地行了一礼,低头时可见厚厚的发髻中稀疏的银丝。她用绢帕擦干了最后一滴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笑,眼角的纹路深深地刻在皮肤里:“多谢几位护送洵儿回家。如此大恩,妾身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报答,只能给几位做了些点心,已经差人送到各位房中,望各位莫要嫌弃。”
三思道:“多谢。”
高氏拉着身边的孙子上前:“来,见过几位恩人。”
孩子听言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几人忙道“不敢”。
高氏道:“过几日便是我家老爷的寿诞,虽然不是什么大生辰,但与我家大公子的婚事一同操办。方才老爷留下各位,也是想请各位赏个脸吃顿酒。”
虞知行并未正面答应:“那就先行恭祝双喜临门。”
三思问道:“听闻昨日贵府已找大夫诊治令郎,敢问可有医治之法?”
言及此,高氏险些又要落泪,好在及时保持住了仪态,情真意切地望了一眼手边牵着的小娃娃,道:“这疯癫之症自古难治,我儿年纪轻轻得此顽症……唉,我一把年纪了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我这才四岁的孙儿,往后怕是没有爹疼了。”
那四岁的小娃娃虽然不懂事,但这两日耳濡目染也知道出了大事,拉着祖母的手轻轻晃着,抿紧了嘴巴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