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望抹了把冷汗:“应该没有大事。”定下心来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弯身把鞋子穿好,叹气,“这丫头,刚出门就让人不省心。”
“我带几个人沿路去找她罢。”高倚正道。
岑长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不必了,谈兵宴在即,你也脱不开身。三儿既然没向家里求救,就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派人给碧落教捎个信吧,让兰颐多留意留意就好。”
高倚正点头。
“对了,你说耿家有意接手下一届谈兵宴?”岑长望忽然想起先前收到的消息,皱起眉。
“少林说不知情,但情报来源很可靠。耿家的野心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八九不离十。”讲起这事高倚正就头疼,“你说要是在这次谈兵宴上提出来,咱们站不站队?”
“站,必须得站。”岑长望斩钉截铁,“耿家暗地里干了多少邋遢事,别人不清楚,咱们还不清楚么?何况娘的事还没查清……”
“夫人之死果然与耿家有关?”高倚正咬着牙。
岑长望垂着眼捏了捏从鞋子里捞出来的小石子,扔到一边:“暂时不能肯定,老二还在查。”
他能这么说,那就说明已经有一定把握了。高倚正目光沉下来。当年掀开马车帘看到满身鲜血的夫人和小三思的那一刻始终历历在目,如果耿家跟这件事有关系,就算倾尽一切,他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三思是被颠醒的。
四周一片漆黑,前方有马蹄声和车轱辘在山路石子上磕磕绊绊的声音。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四肢皆被牢牢捆住,双手背在身后,稍稍伸展十指便针扎一样麻。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被绑架了。
身后靠着结实的木条,整个马车被黑布蒙住,有一点光隐约透进来,可以判断现在还是白天。迷蒙地睁眼,动了动钝滞的筋骨,左臂忽然一阵发麻的疼,原本已经止血的箭伤又崩开了。她这才发现被绑的不止自己和卫三止二人。
借着黑布下的一丝天光,她可以看见马车里塞满了男男女女,挤挤挨挨地或坐或躺,有些人窃窃私语着,还有小孩子的啜泣声。然后,顺着轻微的血腥气,她找到了自己身边的卫三止。
卫三止也是清醒的,三思刚用膝盖碰他一下,便听到“嘶”的一声抽气,卫三止有气无力地道:“女侠,你刚睁开眼就又要弄死贫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