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算是分走了三分之一个四季,来得早去得迟。山源道的人总得生存才是,这便想到了打猎取物的生存之法。大半个镇子的男子皆是兼着猎户的活计。
上山放野夹便是方法之一。
黎国的铁器怪不便宜的,这野夹子上扣上了铁片子,更是容易抓捕到猎物。铁片子扣进猎物的脚踝处,夹上便再不容易脱下来。中招的猎物,多是跑上几步便不行了,好寻的很。
上天待她还算不错了,四面楚歌的地方还给予一头山羊给她。
林烟憨气的笑了一会子,偏偏又是想起了家中药庐那一位不饶人的男人来。
山羊肉比起红薯之类的吃食,算是珍馐美食了。若是能带回去…他总不可再嫌弃什么了罢。
山羊肉最是温热,且不会影响伤口愈合,伤筋动骨之人除了医药,食补也是需要注重食补的。如此,林烟生出一心,欲将这一头不算小的山羊从这山坳里背回药庐里去。
一路过来,因着不方便的眼睛,她花了好几个时辰探路做记号,此时的天几近漆黑。
这不知这可否算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瞎子哪里需要什么光亮行路,白日和夜里有何什么区别。
硬生生的一脚一脚踏去还是一样的惧怕骇人。
……
索性她摸索的半丈路不远,扯了山羊的伤腿,卯足了力气朝来时的路拖了几步。停下了又是一阵的粗喘,背上的伤还是新的,皮肉伤虽不碍命,却是难忍的疼痛。
连着喉头紧紧的酸涩,逼着她连着咽下几口口水。
一个下午过来,滴水未进。此前饮下的红薯粥早早消化的一干二净了,她腹中直绞,发出咕噜的几声响动。
唯有先将东西放下,着手去寻可探路的木棍来用。
林烟埋头寻着,身子满身是汗,混着淤泥裹在一处。若有不明之人远远瞧着,怕是真要吓得背过气去。山间鬼魅,泥裹周身,贴着地双手摸索发出沙沙之声,正如民间谣传的一样奇异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