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杏果时节,既是她的名字,也是他的生辰。是两个人之间莫名其妙又命中注定的缘法。
段荣春俯下头,从她的颈窝开始寻觅,直到重新重复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可以反抗,可以继续表示自己的愤怒,但是她却什么也没做。在这一瞬间,她昏头胀脑地迎合他的吻。
他们脚下是银票和地契,但现在它们还抵不上废纸一张。
余杏娇抬眼可以透过段荣春的影子和睫毛看到骄阳下这棵杏树影影绰绰的枝头。它舒展自己的枝干给他们挡住了烈日阳光,可他们还是能感觉到热。
是源自于心底的火。
余杏娇仰起脖子,从主动变成了被动的承担者。丝丝密密的,是她在汹涌的浑浊之间几不可闻的换气。
杏树何其可怜,方才就已经经受住了段荣春“嘭”的一声撞。现在爱还给你、吻还给你,自然这一声也要结结实实地还给你。
不不不、好的大可还回来,坏的还请您自己留下。
——说是这么说的,可吻至忘情时,谁又能想到身边环境几何。
段荣春和余杏娇向后一倚,就见着余杏娇要向崎岖不平的树干降落,段荣春托住她的后脑勺,自己的手却又撞上那。
果不其然自古人人皆为情而受伤,就看两个吻,就让段公公遭了多大的罪。
可它和地上废纸一样无足轻重,现在也有东西陪着地上一摊废纸,——连续两次震荡,杏树被震下一些快熟的杏果,砸在段荣春肩膀和他们二人脚边。
只怕今日这树才是最大输家。
然后又是吻,尝到一些血腥味,是方才段荣春唇上未干。他只做恫吓,也轻轻咬了咬余杏娇嘴唇。
鼻尖眼睫细细啄吻,似乎这是世人必经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