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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字,无论再描述多少次也是那般,鸾翱凤翥,一片风流。

这片风流,现在终于凝聚成了连那个主人都没有办法掌控的漩涡,现在透过他们二人的眼角眉梢,堕入现实世间。

抿住嘴唇,双杏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心中无声地读出来,一时之间也忘记了眼前的人 ,忘记了她一直想要挣脱的怀抱。

好像是不满她的专心和不专心,段荣春从她的手中把那个盒子拿下来,随手就抛到了桌子上。

那些曾经在无数个不知道该如何冲破这份寂静的深夜中陪伴着他的东西,此刻已经全然失去了在他心中的地位。

看吧、看吧,——院子里的大太监小太监都知道段公公有东西不能碰,但是这个一直被他们谨慎小心地避开的禁忌,此刻也一瞬间失去了它的光芒。

毕竟这些都只是死物,又怎么能和人相比。

双杏小声的“啊”的惊呼,但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个盒子越过了桌子的边界。

然后,

——盒子翻了下来,怀里的信笺撒了一地。

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是风吹的,除了无上的自然,还会有什么人大着狗胆来打搅有情人。

风,此刻风又不甘寂寞地出场了。他吹过了房内人过去曾经经历的每一瞬间回忆,此刻也要将自己的地位捍卫再捍卫。

眨眨眼,你就能又看见信笺随着风吹散。春日的风,带着三两分盈盈暖意,将那些一直只能被藏在盒子中的字条吹起、吹开,带它们真正地再感受一次在云上飘拂。

飘着、飘着。

这不仅仅是不会说话的信笺的感受,也会是在信笺上方对这一切似乎都不怎么在意的人的感受。

没人看了、没人看了,谁还会注意、谁还会在乎风怎么吹,在乎那些他们未来还可以创造无数的回忆。

段荣春的脸又凑近了,但是和之前几次不一样的,双杏没再躲闪,也没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