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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药精准地洒落在她伤口上,刺痛好似也褪去了许多。

双杏看不见他低垂的目,只感到他神情莫测的样子,浑身的危险性和锐利也随之不见了。整个人更贴近在病榻上乖巧的那个人。

伤口处是淡淡的麻和丝丝缕缕的痒。

她觉得,这样隐隐约约是奇怪的,她不应该轻易地让一个外男帮她上药,可男女大防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变得含糊了起来,他理所当然的态度也让她搞不清楚。

算了。她还帮他擦过身子呢,这不也是收回一点利息吗。

段荣春为她上好药,抬头寻觅包扎用的干净细布。双杏趁他眼神四处逡巡时发觉他的眼神变了。

虽然仍然是漆黑泛着火光的,中有天罗地网,只待将你捕获。却比他刚醒来时更有情些,没那么吓人,也没那么冷漠。

没那么冷漠,是针对他而言的,而不是和常人对比得来的。

现在,即使是在这么个废宫冷院的陋室,他衣衫凌乱地坐在破旧矮凳上,神情却依旧淡然矜贵。让她难以想象,除了前些日子她窥得的脆弱失态外,他还会有什么时候失去体面和理智。

段荣春忍着下半身的疼,坐在矮凳上面,衣服单薄。

他曾经与人叩头下跪,却从未帮后宫女人脱靴穿袜、贴身侍弄。可此时握着双杏的脚踝,仔仔细细地包扎着,心里没觉得屈辱恶心,只觉得那把月芽儿似的钩子又出现,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几朵血花蹭在他的手上,淡红色和白玉色对比,竟然有种诡异的美。

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冷汗才姗姗来迟。

双杏看他额头和脖颈都泛出冷汗涔涔,涨成粉红色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面对段公公,她是有些怯懦的,但关心还是占了羞恼的上风,嘴唇嗫嚅,开口道:“段公公,还是给我吧。”

段荣春动作未缓,整个人带上几分执拗,低声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