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斟一瞬便猜到她的意思,忙上前一步道:“是不是忧心我年岁小,心性不定,眼下承诺的事待弱冠后许就不成了,不作数了?”
盛婳颤了颤眼睫,她确实是准备这样说的。
楚斟立时便表明态度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誓言便顶破天,我往后若是不认这事,便让,便让我.......”他想了半晌忽道:“便让我终生都考不得功名。”
盛婳:“.......”
倒不必发这样毒的誓,她又活不久,不过是拖时间罢了,拿功名起誓当真大可不必。
见盛婳沉声不语,楚斟脸色越发难堪,好似恨不能此刻刨心明志一般:“盛二姑娘还是不肯信我?”
盛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才道:“楚三公子,你误会了,你不必起誓。”
“误会?”楚斟不解问道。
盛婳点了点头,侧身一步看向外头,咬唇琢磨再三才道:“我只想与你说清楚些,这事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才叫你应下的,应下便是应下了,在我外祖父那,切记一切装的好些,莫叫他看出你半分不情愿来,便是往后年岁渐长,你当真变了想法,也请依诺,至于你我之间,我并不大想过分强求。只到我及笄后,你是去是留都由你,在此之前,你都是自由身。”
她这话说的通透,楚斟怎会听不明白。
他走到她身侧,少女比他矮上许多,侧面一瞧,才觉少女实在瘦弱,即便大氅披身,也能瞧见少女纤细仿若一掐便断的脖颈,好似迎风一来人便能倒下一般:“你应当有自己的顾虑,都依你。”
他未做半分犹豫,便应下了,盛婳闻声不禁轻松了口气,她由衷谢道:“若是有甚需要的,尽管直言,我必也尽其所能。”
“好,那先多谢了。”楚斟勾了勾唇应道。
两人相谈甚欢,对视一笑,脸上的笑意却灼痛了长廊外的身影,冷风呼啸而来,似冷刀一般刮得人脸生疼,陆焉生却觉得不及此刻心间疼痛。
一样的凉亭,也是这样的皑皑雪天,只是那一回,他们是不欢而散。
“陆焉生,好冷,回屋吧。”她有些娇气,鼻尖红通通的,边说着还将大氅往自己身上拢了拢。
他头都未抬,专心致志的揉搓着手中的雪球,没好气道:“我知道我不能出府,现如今也不能出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