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

陆衷闻声一震,垂眸看向陆焉生,唇抿做直线,一言未发。

陆焉生额前的伤口不算小,擦拭掉鲜血后,才见到伤口处的可怖,上头还有些许瓷碎渣,府医小心翼翼的捡取干净,前前后后竟一个时辰,才包扎好。

陆远叮嘱府医务必照料好,可千万莫要留下伤痕,自顾自在那处焦急,陆焉生搪塞了一两句,才将人支了出去。

陆焉生看向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陆衷,摩挲着掌心喊了声:“大哥。”

陆衷抱拳站在床榻边,眯了眯眼睛道:“陆焉生,你糊涂!”

陆衷的心思惯来深,白郝常夸赞他有九曲玲珑心,能想人所想,明人所明,凡事计较,在他眼底都藏不住,方才陆焉生一句话,陆衷便猜到了今日这事,皆是陆焉生引导的。

可是他不明白,明明陆焉生没见过阿婳,怎会平白生出这样的心思。

陆焉生敛眸道:“大哥,此刻我最是清醒。”

陆衷抿唇,看着明窗下的落下问道:“你可想明白了,若是进了白家,意味着什么....”

陆焉生斩金截铁道:“知道,劳烦大哥费心。”

陆衷看向陆焉生的眼神里划过失望,未发一言,气氛似有千斤重,直压得人喘不过气起来,陆焉生只看着陆衷,神色坚定。

许久后陆衷叹了口气,走到窗台下将半开的明窗关上,转身离去时顿了顿脚步:“你高看我了,便是我也未必能拿到帖子,但你想,我便竭力为你争取,只望你日后莫要后悔......”

陆焉生眼尾下压,低声道:“多谢大哥。”

陆衷垂下头理了理长衫,原本泥泞的衣角此刻已被烘干,上头的斑驳痕迹却未少半分,他道:“后日你若得空,可去甘宁寺送香,你所盼之事许会成真。”

送香?好端端送什么香?陆焉生不明所以,本想再问他为甚,陆衷却已甩袖离去,只徒留陆焉生在原地发怔。

他忽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闪了闪,忙喊了声“宁去!”

宁去推门而入,应道:“属下在。”

陆焉生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的兴奋几乎掩不住:“你去安排下,后日咱去甘宁寺进香!”

宁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声:“公子是要去甘宁寺?”

陆焉生挑了挑眉头:“没听明白?”

宁去忙不迭应道:“明白,明白!属下这便去安排!”

转眼便又是一日,是夜,点珠手捧着一摞册子喜盈盈的递到盛婳跟前道:“姑娘,老大人让您好好挑挑,这些人的品家室都是一等一好的。”

盛婳默然接过那花名册,她实在无甚兴趣,只粗粗略了一眼,这上头姓名几乎与前世无异,她泛泛翻了翻,全当是交差罢了,只是余光忽瞧见了一人姓名,她好似有几分印象,拨弄的手募的一顿,又翻找回去,待寻到那人,她眸光便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