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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误 庭有枇杷树 3288 字 2024-01-01

童和亦在旁边笑道:“小殿下对娘娘可真是上心得紧,这里的山路这样难走,他也不要元禄背,硬是跟在陛下身后一步一步爬上去,有了这个平安符,娘娘和小皇子必定福泽延绵。”

身边人热热闹闹的说笑声让她勉强安心了一些,裴钊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微微蹙了蹙眉:“手怎么这么凉?”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顺手将方才掌柜送来的雪球端起来:“你尝尝这个,人家掌柜都说,这可是陛下他老人家都不曾吃过的点心呢。”

裴钊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笑了笑,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含笑道:“不错。”

回宫的路上苏瑗始终心神不定,她晓得按照爹爹的性子,今日虽然没有说服自己,可他定然不会罢休,明日在朝堂上还不晓得会做出何种举动来,她很想告诉裴钊,但又怕说出来惹得裴钊一怒之下问罪于苏家,这样举棋不定两头为难的煎熬,不晓得从何时起就一直围绕着她,也不晓得究竟何时才会结束。她靠在裴钊怀里,只听得他的声音在耳边道:

“阿瑗,你不用瞒我,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有好几次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过了半晌,才轻声道:“没甚么,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不敢抬头去看裴钊,他是那样聪明的人,自己这副模样怎么可能逃得过裴钊的眼睛?过了半晌,她只听裴钊叹了口气:“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

用晚膳时苏瑗没有丝毫胃口,她怕裴钊担心,还是打起精神吃了几口,裴钊始终沉默不语,除了用膳中途给她盛了碗羹剔了鱼刺外再无旁的动作,待宫人们通通退下之后,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今日想必累得紧,不过刚用了晚膳,马上躺下的话怕是夜里不舒服,不如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可好?”

她一把抓住裴钊的手,用力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她本能地觉得朝阳殿是这世上最安全可靠的地方,裴钊又看了她一眼,坐下将她搂进怀里,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若是不想出去,我就陪你坐一坐,咱们说说话好不好?”

她不敢抬头去看裴钊,他是那样聪明的人,自己这副模样怎么可能逃得过裴钊的眼睛?过了半晌,她只听裴钊叹了口气:“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

用晚膳时苏瑗没有丝毫胃口,她怕裴钊担心,还是打起精神吃了几口,裴钊始终沉默不语,除了用膳中途给她盛了碗羹剔了鱼刺外再无旁的动作,待宫人们通通退下之后,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今日想必累得紧,不过刚用了晚膳,马上躺下的话怕是夜里不舒服,不如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可好?”

她一把抓住裴钊的手,用力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她本能地觉得朝阳殿是这世上最安全可靠的地方,裴钊又看了她一眼,坐下将她搂进怀里,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若是不想出去,我就陪你坐一坐,咱们说说话好不好?”

苏仕气得两眼通红,因见案几上放着一只白瓷花瓶,便顺手抄起瓶子就要往苏瑗身上砸去。

“父亲不可!”

苏现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牢牢抱住苏仕,苏玮则挡在苏瑗身前,苏仕到底上了年纪,这一怒之下只觉胸口沉闷四肢发软,苏现趁机将花瓶夺了下来,苏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父亲,这是阿瑗!她是你最疼爱的女儿,从阿瑗出生那天起,你总是告诉我们一定要对妹妹好,您难道不记得了么?莫说儿子认为阿瑗甚么都没有做错,便是做错了事情,可她如今临盆在即,您怎能如此对她?!”

苏玮说这话时,仍然一动不动地挡在她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这是她最亲密的五哥,从小家里的哥哥们,就数他最能和自己玩到一起去,五哥小时候很调皮,有一两次闯了大祸,气得爹爹拿出家法就要打他,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像现在的五哥一样挡在他身前,哭着求爹爹:

“爹爹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她知道爹爹最心疼自己,舍不得看自己哭,所以只要自己哭得大声,五哥就不会被打,可如今她晓得,自己哭得再厉害,爹爹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大约是方才这番动静传到隔壁去了,端娘很快就在外头敲了敲门,焦急问道:“娘娘。里头怎么这样吵,要不要奴婢进来服侍您?”

她到底谨慎,再如何着急也只是等在门外,苏瑗只觉胸口一阵抽痛,她极力平静下来,开口道:“我没事,你们不用守在门口。”

门外很快安静下来,她晓得依照端娘的性子,必然会放不下心来一直在门口等着,苏仕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震怒,但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怒视着苏瑗,低声喝问道:

“阿瑗,爹爹再问你一次,我方才所说之事,你是做还是不做?”

她眼眶里噙着眼泪,却依然十分倔强:“即便裴钊与我之间并无甚干系,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爹爹你明明晓得他是一个好皇帝,是一个比裴钰好千万倍的皇帝,他并没有错,反而是爹爹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苏仕被她这番话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用手拍着胸口,苏玮怕父亲再发怒动手,仍然牢牢地挡在妹妹面前,苏现叹了口气,道:“阿瑗,你以为咱们苏家,如今还有退路么?”

“罢了,罢了!”苏仕神色复杂地看了苏瑗一眼,像是十分疲倦似的:“阿瑗,你既然不愿意,爹爹也不会逼你,此事,便到此为止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靠近苏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像极了当年她未曾进宫时的每个日日夜夜,苏瑗下意识地抓紧了苏仕的衣袖,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衣袖间掀起一阵微风,带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他凝视着自己的女儿,过了半晌,又叹了口气,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