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月驻足,将周围一切纳入眼中。
刘大户嫁女的喜筵结束之后,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从他家后门出来,像是吃饱了,嘴角的油水都还未擦去;
刚走出几步,那小乞丐觉得有些不舒服,随便找个墙角躺了下去;不消片刻,小乞丐开始呕吐不止,浑身颤抖。
痛苦的表情不言而喻。
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口鼻中喷涌而出,伴随着阵阵恶臭的味道,随后开始肠穿肚烂,露出腹腔森森白骨……
小乞丐眼神惊恐,脏污的手捂着从肚子里流出来的烂肉,使劲的抠挖着地板石阶,张大嘴无声的朝着街上路过之人求救。
惊月被眼前这骇人景象震的无法动弹,双拳藏在广袖之下捏的嘎嘎作响,咬破了嘴唇尚不自知,一滴殷红挂在嘴角,平白给他那张面具增添了几分色彩。
眼前大片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的躺在他眼前,从腹痛到呕血,再到肠穿肚烂白骨森然,不过就是个眨眼的功夫。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无助过,战场之上手起刀落血染残阳都不曾让他如此惶恐;这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面前变成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够了!”惊月眼中寒光凌冽,抬起手捏住晴天的手腕,掌中灌入灵力强行催动阵法,周围扭曲的空间逐渐涣散,最后全部消失。
时间回到两人翻墙进院的瞬息,四周依然死一样的寂静,周围恶臭冲天的味道还在空气中弥漫,只是眼前没了那骇人的景象。
幻阵一破,晴天那张俊俏的脸稍微失了些血色,趁着惊月没注意,吐出一口来不及咽下去的热血。方才惊月灌入灵力过猛,要不是自己及时调整,差点将他爆体而亡!
“惊月,你说这卖油人会不会根本不止一个?”
镇守府在城北,当时疫症爆发,镇守大人立刻派重兵将城北与其他三城隔离开来,这一片区也是目前未被疫症荼毒牵连的地方。
可其他三区则是没有这么幸运,一个之后全都遭了秧。
刘大户家只不过是一个开端,疫症虽是传染,可不至于会如此之快。如果没有其他卖油人同时出现,为何会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全都爆发了这莫名的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