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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少见,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喜欢踏脚裤的年轻先生呢!”

最后,就连奥西昂都在路易的坚持己见下败下阵来,他只能遗憾地这么对阿尔莱德说。

“穿上那种裤子总让我感觉哪里都不舒服,就像我也成了个巴黎人了一样。”路易则是这么说。

“哎呀,先生,无数年轻人挤破头都想看上去是个正宗的巴黎人呢!”

“那是他们的想法,又不是我的想法,如果我需要长期留在巴黎,说不定我也会考虑了。”

在其他服饰都敲定之后,他们开始选择对于男士的服饰来说最为重要的外套,这时候路易和阿尔莱德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考虑到家乡马贡的保守风气,路易认为稳妥起见,自己只需要一件穿上去之后显得稳重端正的黑色外套就好,并不需要多么标新立异——在外省,“标新立异”可不是一个褒义词,如果被评价为这样的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阿尔莱德则比较喜欢那种会勾勒出腰线的小腰身外套,他也竭力劝说路易订制一件这样的外套。这种外套其实是由英格兰的骑手服饰改良而来,自被创造出来后就一直是年轻人们喜爱的款式,阿尔莱德认为自己的朋友在服饰上的保守主义实在太重,顾虑他人的看法也未免太多——年轻人嘛,就应该活泼一些才对,何必管马贡的那些老古董怎么想的呢!再说了,虽然说“人靠衣装”,但是“衣靠人装”其实也是成立的,像路易这样的漂亮年轻人,只要服饰不失礼仪,谁看了都只会说赏心悦目,怎么会不解风情地指责他们呢?

双方都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最合适的,争执不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奥西昂干脆拿来了几件符合两人各自要求的外套样衣和配套的衬衫样衣,让路易换上去试试。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开始为他们带路的侍者走进了他们的小客厅,面有难色。

“德·格朗维尔先生,有一件非常难为情的事儿。”侍者这么对阿尔莱德说,“您的马匹和另外一位先生的马匹因为靠得太近,居然互相咬了起来,那位先生非常生气,嚷着要您亲自出来处理,我们主管怎么说都安抚不住。”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阿尔莱德愣了一下,“那位先生是谁?是哪位有名望的贵族吗?”

侍者撇了撇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轻蔑:“看那位先生的衣着肯定不是,他应该是刚从外省来的。”

“我知道了。”阿尔莱德心里大概明白了应该如何应对,他拿起手杖,对着小房间里正在更换衣服的路易喊了一声:“路易,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阿尔,出了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