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樾十分懂事,一双眼机灵明亮,上前拱手鞠礼,“先生好。”
棠儿双手去扶景樾,面对梁羽墨不免心中牵结,转而对她福身一礼。
梁羽墨和善与她交谈几句,旋即带人离开,景樾一下就扑进棠儿的怀里,“先生先生,你像画里的观音娘娘。”
这话说得棠儿好开心,她眯眼笑道:“人小鬼大,别以为一句好话就能令我放松你的功课。”
景樾咯咯地笑,有模有样地跑去书桌前拿起笔,棠儿上前,不禁对这位嫡世子刮目相看,这么小的孩子,一手字写得工整有力。
“砰”一声响,一只茶碗就在地上摔得粉碎。
两个宫女弓背下去收拾,陈慧然控制不住怨气,抬脚就将其中一人踹了一脚,乱发起醋意脾气:“妾就是妾,愣要称什么先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宫女们耷拉着头不敢出声,陈慧然眼中饱含怒意,扬手往另外一人脸上狠劲扇打,“狐媚子,该死的贱人!”
“呀,妹妹火气这么大。”黎湘琴由贴身宫女伴着小步进门,她两眼往旁边一瞥,宫女们立刻退出门外。
黎湘琴戴着护甲的手覆在錾花手炉上,“妹妹光发脾气有什么用,咱们得沉住气,慢慢想着万全的法子轰她出门才是要事。”
陈慧然倚在贵妃榻上,把一双明媚的桃花眼乜斜过去,“姐姐有主意?”
黎湘琴确定没奴才偷听,低低的说:“万瑾天天盯着清园,消息比我们灵,听说那个李觅小名叫棠儿。”
陈慧然抬起尖尖的下巴,冷笑一声,“这有什么稀奇。”
“妹妹听我说完啊,棠儿这名本来没什么,关键与秦淮河的花魁一个名,那个棠儿死在爷从江宁回来前,你说奇不奇?再说了,家世好又知书识礼的女子,怎就不能大大方方入府为妾,诸上种种,这棠儿指不定就是那位。”
梁羽墨回到长宁居,王嫣,陈慧然,黎湘琴,万瑾四人已经迈着碎步迎到门前,王嫣伺候她宽下凫靥裘,坐到画珐琅花卉三足熏炉后的软榻上。
陈慧然把眼色朝万瑾一使,万瑾有些发慌,忐忑地说:“娘娘心善,从不把别人往坏里想,但有件事我们不得不说。细里内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大概是一年半前,有多封弹劾爷在江宁狎妓的折子。那位女先生昨日才到,爷一回府就没从清园出来,她的小名叫棠儿,竟与秦淮河的花魁同名。我刚打园子里过来,看见苏进保带着一帮奴才把爷的衣裳物件,炼臂的铜砣子都搬去了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