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一阵眩晕,脸上皮肤滚烫,嘴角裂开口子,腥甜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鱼死网破般死命挣扎,“来人,救命!”
门被重力踹开,青鸢脚步带风地冲进屋子,雷彬跳下榻,眼里如有一团火焰,一拳打过去。
如铁的拳头在青鸢的瞳孔里越来越近,她目光一狠,运气一拳而迎。雷彬的手肘顿时一麻,折断般巨痛,完全没想到这小丫头武功这么好。
青鸢将拳一收,双唇珉紧,飞身一脚狠踹过去。
“哐当”桌椅东倒西歪,雷彬受了内伤,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眼中似要冒出火焰。
一阵急促纷杂的脚步声后,金凤姐赶过来,见到眼前的场景惊了片刻,忙问:“怎么回事?”
棠儿长发凌乱,拉上锦被侧身朝里,紧咬着卷曲的食指,哭得声堵气噎。
金凤姐见雷彬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勉强赔出笑脸道:“雷大人,银子到位,我们按面上规矩点红烛入绣房,强欺弱小女子,这就是您的不是了。”
雷彬理亏,凶狠地瞪了青鸢一眼,一甩衣袖道:“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待雷彬风风火火离开后,整个听雨轩瞬间安静了许多。先前,金凤姐以为棠儿只是被占便宜,看见她嘴角渗满血丝,脸上一片紫红,简直快气炸了,脏话连篇地将雷彬的祖宗十八代狠狠问候了一遍。
片刻后,姑娘们过来探望,见棠儿被打,同样脏话不绝。
棠儿由知忆照顾上药,嘴角又辣又疼,轻声道:“沟渠之月,以色侍人有什么资格委屈,我都不气,你们也别气了。”
金凤姐火气冲冲,咬牙切齿道:“不舍钱的死财奴,等着,老娘使银子也要找人整一整他。”
棠儿思绪万千,一颗心变得木然毫无半分哀恸,平静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应该不会再来。”
金凤姐仔细查看棠儿脸上的伤,絮絮叨叨带埋怨:“畜生,天杀的短命鬼,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下得去手。”
半晌后,金凤姐让大家出去,深叹一口气,温言道:“丫头,你算争气,二百两一个茶围,好的时候一天三四拨客人,钱来得快我倒是很满意。撇开九爷不提,花家小爷替你赎了身,情况特殊,我也逼不得你留客住局。总让狼看着肉又吃不着到底不行,往后你估摸哪位客人失去耐心就留他打’干铺‘,我安排人伺候,这也是个法子。你瞒我找张超榨钱老爷的银子,这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话要说回来,你不能坏了听雨轩的规矩。”
金凤姐看棠儿哭得伤心,也不好再责备,安抚一番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