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玄正着实震惊,略一沉吟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兄弟早就深陷太子阵营,想抽身只怕没这么容易。”
玄奕笑道:“父皇最恨结党营私,我们就是我们,和谁都不是一党。”
玄正深思片刻,咬着牙道:“老十一,你若认我这个三哥,往后就不要再起这样的心思。我们与太子情为手足,义为君臣,自当共同进退,我这就回京探口风替太子周全。”
玄奕见他的态度十分诚恳仗义,许久才说:“此事急不得,父皇尚未开过杀子的先例,更何况是太子,我们与大哥九哥同行就好。”
御驾马不停蹄返回北京,城里阳光明媚气温却低,金水桥下的护城河结着寸许厚的冰凌。
皇帝下旨,将玄昱禁足于紫禁城上泗院。
玄昱仰头凝望,大雪过后,四角宫墙之上碧空澄澈,仿若一潭深幽静水,无论这世间有多少沆瀣肮脏,它依旧那么干净,纤尘不染。人心趋炎附势,他已然做好准备,可当这一切来临的时候依旧无法真正坦然。
乾清宫庄严肃穆,皇帝处理完重要朝务,一提废黜太子之事。
官员们至殿内跪到丹墀下,有人坦然有人惶恐,多数表示反对。皇子们却是心中暗喜,各怀鬼胎,如同得到天大的鼓舞般兴奋。
下朝后,官员们纷纷猜测太子究竟犯了什么事,知道赵庸口风紧,只能将希望定在洪志远这里。但见这位上书房重臣悠哉品茶,不时长篇大论,毫无半分乱意,众人套不出话,只得干发急。
洪志远笑道:“诸位,眼下我同你们一样实不知情,臣事君以忠,我等各安其职,不存他念,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这话等同于没说,官员们不敢多问,越发悟不透其中要领。
玄正见玄奕一派淡然,不禁将心稍稍放宽,“看苗头,多数人是观望态度。”
玄奕微微一笑,“废黜情由足够委婉,丝毫未提太子秽乱后宫之事,到底父皇还是选择保全双方颜面。”
“圣意难测,官员们等会儿要递牌子,你我该怎么办?”
玄奕细细一想,慢声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感觉太子没这么蠢,不可能因一时贪欢而自毁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