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昱想象着当时的情景,脸上渐有笑意,情绪一时变得轻松,“你觉得棠儿是个怎样的女子?”
白川看向他,抚着后脑勺道:“棠儿姑娘又美又聪明,我看着什么都好。”
玄昱凝神片刻,表情故作淡之又淡,“那我呢?”
白川再窥一窥他的神色,犹豫片刻才道:“主子太严肃,女子总会喜欢爱笑的男子。棠儿姑娘昨日和花无心等人在郊外练习使用短铳,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清楚。”
玄昱默默沉思,她显然是他生命中的奇迹,那么,他就该义无反顾地去爱她,接受时间的考验,郑重而无畏。
白川受命来到诚至钱庄,棠儿思虑片刻,欣然乘上马车。她心中忐忑,多次想过能不能接受玄昱,答案出奇一致。物是人非,他高立于苍穹之上,而自己落在尘埃之下,天悬地隔的距离,有些人的错过是命中注定。
已过申时,街上比白日还要热闹,卖小吃的纷纷赶来占摊位,吆喝声逐一响起。
棠儿轻步上前,将包着戒指的丝帕递给玄昱,“此贵重之物令我时时忧虑,担心被窃甚至不敢伸手,如此分心不如无此一物。”
玄昱若有所想,缓慢开口道:“这枚戒指上的钻石是洋务专员供于天子,由内务府用时四年多完成,父皇本要将它赠予我母后,可惜……”
他稍作停顿,继而又道:“我已经将它送给了重要的人。”
棠儿的心砰砰乱跳,强做一个平淡如常的微笑,“我不能要,你拿回去。”
玄昱的辞色淡漠,“这戒指早就是你的了,你自己处置。”
他迈开步子,棠儿心思沉重,只能低头跟在后。青石板印着熹微的灯光,毫不重复的纹路,像是一块块巨大的,深埋在地下被风雨侵蚀的书简,忠实镌刻着一段喧嚣的历史,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许久后,棠儿立定不再走下去,心仿若被什么狠狠攥紧,泛起难以名状的疼痛感,坚决地说:“玄昱,我天生好记性,如何都无法原谅你。”
玄昱的心彻底痛了,仰首望着满天星辰,“看来你是选择性记忆。”
棠儿抿紧双唇,想将戒指放到他手中,玄昱转身,那戒指骤然飞出,划出一道耀目的光芒后随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