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允冲喜之时,子让已走了半年有余,故而到如今,满打满算,至多一个月,一年之期便满了。”他说着,果然见着她的神情变了。
他晓得提及此事,定会叫她再想起长子,然这道坎,她必须跨过去,便是她不愿面对,他也要狠心逼着她,推着她去看。
她静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夹杂了几丝苦楚。
“这臭小子,我说他对这一年之约如何表现的那般气定神闲,原是早便盘算好了啊。”
说着,忽觉得手被他重重捏了捏,不由扭头看去。
“睿阳,子让去了,我不求你忘了他,只要你放下他,莫忘了,咱们还有子钰,前十数年,你一门心思扑在子让身上,对其显少问津。”
“往后,难道你还要记挂着一个不会回来的儿子,冷落了在身边的这个?”
她怔住了,微红了眼眶。
“你说得道理我都懂,只是,你总需给我些时间,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哪怕是死了,我也不能将他随手丢了,总也得给我些时间将他收起来才是。”
一见着她红红的眼,他便心软了,点了点头:“好,我们给你时间,只是眼下,咱们是否该为子钰他们盘算盘算了。”
她不说话,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旁人家与我们这把年纪的,大多都抱上孙儿了,咱们就当只有一个月了,好么?”
她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左右我也只是想敲打敲打子钰罢了。”
“那便好,咱们到时再办几桌,老家的也要请来高兴高兴,还有,子钰的院子他一个人住着还好,成了亲终归显小些。”见她眸色微动,他忙道,“子让的院子我们不动。”
“好!”她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我寻思着,将酌古院旁边两个小院子扩进去,如此一来,也就够了。”他说罢,等着她发话。
他安排的如此周详妥当,她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想着早些将这些事儿办了也好,兴许等两个孩子成了夫妻,替自己生下个孙儿或孙女,她也就能从子让的离世之中,真正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