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母亲每每进宫探望,皆是由我假扮,直至那日,亦是我假扮的秦子让,从宫中招摇过市的回到府中,为了瞒过百官的祭拜,我又多扮了一日。”
原来自打她回到京中,便根本没有什么秦子让,难怪他说秦子让不知自己娶妻了,难怪那日夜色之下,她瞧着他的衣着怪异,那根本就是寿衣。
“可笑我与他早已不亲近,临了却因着我与他九分的相像,还要扮作他的身份,替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末了,他自嘲一笑,眼中带了几分落寞与不甘。
她缓缓起身,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这般大胆,想出了这样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可骗得了秦夫人一时,却终究骗不了一世。
“你,你们,这是欺君的大罪啊。”她往前冲了几步,站于他身后。
这样的计策,稍有不甚便会被人看破,毕竟他们虽是孪生兄弟,但总有不同之处,难保不被心细之人察觉。
便是她,虽未曾见过十年后的秦子让,但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还不是让她起了疑心,连她都能看出来了,定然也会有熟识之人发觉。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不知是谁的幕后之人,那张信笺上所谓的秦家之事,怕是指得正是秦子让吧。
定是如此,不然也不会逼得秦子钰去赴约,虽然后来未成行,想来不过是抱着一丝不被发现的可能博一博吧。
对于她的话,秦子钰只是自嘲一笑,未曾言语。
“既然你口中的他们想瞒着我,你又为何要同我说出来,便不怕我走漏了风声么?”若换着是她,想必也定如他们那样,能瞒则瞒吧。
毕竟多一人知晓,便多一丝走漏此事的风险。
“秦家若被按上一个欺君的罪名,现如今你也脱不了身啊,所以,你可要小心了,莫要让旁人知晓。”他说着,转回头来,冲着她戏谑一笑。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在赵清允看来,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可在他那里,像只是一个稀疏平常的玩笑似的。
不对,他自然不怕,这事陛下本就知晓,不然秦子让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又怎能在宫中呆了半年之久,且头一个收到秦子让丧命消息的,不正是陛下,他们的舅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