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爹方进了城门,一路快马疾奔,摔爬滚打的进了屋,只听得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娘已咽了气。
后来她长至两岁,他爹又奉命出征,本就因着多年征战病痛诸多,那一仗彻底熬坏了身子,不幸战死沙场。
那时候她还小,后事是她的那些叔伯操办的,虽不是尽善尽美,总算把场面事儿都办了,而后将她爹娘同葬在了一处。
不过看眼前的情形,怕是后来他们一次都没人来过吧。
夏蝉的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暗自轻叹了一声,怕她伤感,只好劝道:“姑娘,咱们且先回去,叫人带了物什再来收拾。”
赵清允抿了抿唇,往前又行了几步,蹲下身来抚开攀爬上墓碑的野草,轻声笑道:“这倒叫我想起太夫人说的话了。”
夏蝉不解地望着她。
“去年二房那位素日里不大上心的三老爷也不知抽得那门子疯,冬至日上山给二房太老爷的坟头除了草,着实叫大伙吃了一惊,你可还记得太夫人说了什么话。”
赵清允收回手拍了拍,起身转头看着夏蝉,见她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笑了。
“太夫人讥他,说什么平日里不见他给活着的二太夫人的院子除草,竟在冬至日给他死去的爹掀被子,说那草啊,是他爹身上的大棉被。”
“啊?”夏蝉闻言,呆了,随即又笑了。
这不是那些个偷懒不知孝道的人才惯会拿来用的借口么,竟被太夫人拿来笑话人,她们家太夫人真真是个开心果呢。
“那这草……”耳听着她这番话,夏蝉倒不知这坟头的草到底该不该除了。
赵清允左右一张望道:“往年也就算了,如今我回来,这草嘛总要清一清的,这不还未到冬至呢。”
她说着,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琐碎的声音,霍然回头,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手握砍刀,一脸邪笑地望着二人。
“嘿嘿嘿,老二果然说得没错,这死了十多年的劳什子将军还真有人祭拜,且还是这么标致的小娘子,老子有福了。”
汉子说话间,已提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