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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同窗竹马 云千重 1550 字 2022-10-19

赵哲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那天是芒种节,也是齐国公结束了与大臾的战争回京献俘的日子,庆阳宫里,一个他没来得及看清楚脸面的宫娥塞给他一张字条,瞧着是梅梅的字。

他赶紧去偏殿,看到梅梅从里头出来,她脸上挂着遮掩不住的笑容,他便顿住了脚步,躲在一处柱子边上,过了好久,她才过去。

他一路都在想,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但他还是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去了,梅梅不知怎地就在那楼里哭,他在想难道说是因她来得晚了些吗?她在骂三皇兄,说他是坏蛋,他也不知怎地,听到了她的声音,身体里便气血沸腾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柔软的身体,他进去了。

如今想起来,他才察觉到,前世,他站在门口瞧,屋子里飘出来一抹异香。

赵哲成浑身冰冷,冻得都僵了,如果那日他没有行那样的事,是不是后来,梅梅与他之间便不会隔了一道天堑一般,再也没有了和好的可能?正如上官芸所说,她与他发生了关系,虽然宁死不从过,可她到底没有死成,也没能保住清白,她进了他的府邸,堂堂齐国公府的嫡女,落地便受封的令仪郡主,比宫里的公主们都要尊贵百倍,却只委身于他做了个妾。

前世不觉得,此时想起前世她在他身边的三年,赵哲成心如刀绞!

后来,她哭瞎了眼睛,她日日夜夜地拿着针线绣一枝海棠。

院子里的海棠能照着光,迎着太阳,可她,居于深宫之中,日复一日,无声地流泪,直至眼瞎,身死。

他也犹记得,她宁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没有绣完的帕子,嘴里喊着“维桢哥哥”,她明明知道他就坐在旁边的,以往她是不敢的,生怕她一点心动便累及了三哥的性命,可那会儿,她快死了,她大约是想畅意一回了吧,他听到她细细地慢慢地说,“若有来世,愿你不识得我,我也不曾见过你,我欠你一生情,情愿欠生生世世,永不言还!”

前世,他半生都在咀嚼这句话,也曾把这句话说与三哥听,三哥听了之后面如死灰,他还在笑话他,明明梅梅这话是说与他听的啊,与三哥什么关系呢?自作多情了吧?

他以帝王之尊在爱她,三哥有什么?要欠也是三哥欠了她的,她又哪里欠了三哥?

此时此刻,赵哲成醍醐灌顶,若一份情生生死死不还,便生生死死纠缠不清,她分明是到死都没舍得三哥,与他在相约来世。她怕这些话到不了三哥耳中,便故意在他跟前说得模棱两可,她深知他喜欢拿一些话一些事去刺激三哥,才故意说与他听,他果然就上了当。

那些话,他没懂,三哥懂了!

重活一世,他岂能故伎重演?赵哲成紧紧地握着拳头,克制住了一耳光扇在上官芸脸上的冲动,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上官芸并没有回皇后的宫里,她朝宫门外走去,一个瘦小的宫人从花丛中出来,迎向她,待她到了跟前,她福身行礼,上官羽与她错身而过时,低声说道,“告与娘娘,计划照旧。”

不管表哥愿不愿意,谁也阻止不了她要做的事。姜嘉卉是齐国公府的嫡女,而她是韩国公府的嫡女,她的姑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凭什么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比姜嘉卉低了一筹?

将来,她为妻,姜嘉卉为妾,姜嘉卉日日在她跟前立规矩,晨昏定省,最重要的是,齐国公府便从此被拿捏在表哥的手里,任八皇子如何都翻不起大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