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赖上了老朽了?知道老朽不舍得殿下丢了这条命?”
赵维桢无力地靠在榻上,摊开手脚,勾了勾唇,也懒得说话。
这人自称木香道人,头上寥寥几根头发,都撑不起一根竹簪,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勉强算不得一个太监,侧身在榻前的小杌子上坐了,撸了撸袖子,将两根如虬枝一般的手指搭在了赵维桢的胳膊上。
猎影在门口晃了晃,看到了赵维桢惨白的脸色,又把身子退了回去,赵维桢收起了胳膊,冷声道,“进来!”
猎影无奈,只得进来,木香道人的手指依旧呈诊脉态势,静等着赵维桢。
“主子……”
“说吧!”赵维桢拢了拢袖子,曲起一条腿来,似乎不管是什么事,他都无所谓了。
“齐国公府那边请了太医,说是小郡主病了,烧得厉害……”
赵维桢一道厉光射过来,猎影忙低下了头,噗通跪在了地上。
木香以为话说完了,也该轮到他为赵维桢诊脉了,他抬眼瞧赵维桢,赵维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少年虽面色如纸,气若游丝,可一双眼的神色却格外坚定,眼中意思也不难寻味,大有他要是不答应去给那小郡主诊脉,赵维桢便不会容他给自己诊脉的意思。
木香气笑了,“殿下,老朽不认得那什么郡主,可您自个儿的身子是您自个儿的,您可知您体内是什么毒?”
“是什么都不重要,生与死也不重要!”赵维桢笑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搭住了手腕。
他不畏死,为何人人都要以死惧之?
二人僵持良久,最终还是木香败下阵来,“殿下,便是老朽愿意去诊那小郡主,也得老朽能进得去齐国公府啊!”
“这不劳你费心。”赵维桢吩咐猎影,“去请陆瓒来,就说本王中了毒,问他府上有没有上好的人参。”
陆瓒亲自送了人参来,自然也瞧见了木香为赵维桢诊脉,处方并亲自撸起袖子熬药,几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