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想,一切都有父亲和哥哥们。”
姜嘉卉回到了学堂里,坐在位置上,并不如之前那样一直盯着赵维桢,而是趴在桌上,眼睛盯着外头的紫竹丛,虽然哥哥说不必担心,可从小儿身在公侯之家,她心里岂没有些数?
况,自从来到书院之后,她日日都会做一个梦,梦里,她坐在华美的宫殿里,日复一日地绣一块帕子,也不知为何,那帕子她总也绣不完一样,帕子上面是一枝海棠,那花儿开得红艳,她凑近了看时是一摊血,原来是从她眼里滴落下来的,她每每就在这时候惊吓醒来。
她一定是生病了!
可梦里的情景是那么真实,她做那梦时,心里像是有很多事,可却无从探究起。
赵维桢几次目光都落在姜嘉卉的身上,明日是旬日,他还是打定了主意去一趟齐国公府,连理由他都想好了,也不怕齐国公府的人不见。只此时,看到姜嘉卉忧心忡忡的样子,赵维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胖子,明日旬日,你回家吗?”上官子恩问道。
到底是孩子心性,虽说打过一架,还打得死去活来,可上官子恩依旧是喜欢撩拨她,姜嘉卉挪了一下头,下巴搁在书桌上,“你管我?”
“你是回齐国公府还是你自己家?”上官子恩打的是姜嘉卉身世的主意,说着,还朝八皇子瞅了一眼,八皇子转过身子,目光落在姜嘉卉的身上,道,“我约了你哥哥玩,你要一块儿吗?”
“少骗人了,我哥哥不会和你约了明日出去玩,他明日一定会待在自己家里呢。”
“为何?”
“明日是我生辰,哥哥是不会出门的,一定会陪我!”
赵维桢的手猛地一抖,脸色已是煞白,“咔哒”一声,他手里捏着的毛笔断了,墨飞溅开来,赵哲泰和上官子恩忙避,并没有避开,惹得二人脸色微变,却见赵维桢腾地站起身来,朝外快步走去。
“这是怎么了?”上官子恩问道,赵哲泰弹了弹身上的墨迹,眸色沉沉地朝赵维桢的背影看了一眼,打消了理论的念头。
姜嘉卉吓了一跳,她也忙跟着起身出去,四下里寻赵维桢不见,不由得越发急,忙唤了起来,“维桢哥哥!”
赵维桢在书院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他扶在一株大树上,双手抠住树皮,指节发白,全身都在颤抖,远远地听到了姜嘉卉的喊声,他也没有应,而是大口大口地喘气,慢慢地转过身,无力地靠在大树上。
直到姜嘉卉的声音在附近响起,越来越近,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那小小的矮胖的身子,见她四处张望,也不看脚下的路,一脚从台阶上跌下来,身子一歪,一头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