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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有一种超能力,只要手指一点,不讲诚信的被执行人就能立刻恪守诺言,不孝顺父母不抚养子女的便立刻心存愧疚,执拗偏执的便懂得放下,暴力聒噪的便知廉耻懂谦让

可足够多的案子,足够多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让她越来越沉默,自从考入安定区法院做执行这些年以来,她开始懂得语言的孱弱,开始明白这个世界还有那么遥远的哭声,和着这眼前的哭声让她惴惴不安。

这个世界可以更好的,她很多次都这么想。

可又有更多次,被人性的卑劣打败。

这个世界似乎也足够坏了。

又是长叹一口气,林帆是被浓烈的烟味呛到回过神的,她和美女办事员在说话的时候,驾驶员老陈杵在警车旁的电线杆上眉头紧锁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被这烟味一提醒,她这才注意到老陈这反常的状态。

用手挥了挥向她飘来的烟味,她最讨厌的味道,没有之一。

林帆其实闻不得烟味,刚执行局跟着张科的时候别的都好,就是忍不了张科的烟,可张科有烟瘾,办案子烦的时候、困的时候、累的时候都要来一根,不然就像越野车没了车轮毂,跑不动。

林帆想着忍一下算了,陈虔却直接和张科提议想和林帆组c,也不知道和张科嘀咕嘀咕了什么,转头就让林帆搬了办公室,一直到后来林帆独立办案,他们才分开了一人带着助理一个办公室。

那段时间,林帆还是老想不通,她和陈虔都是新人,张科是脑子有坑吗?把两个新人搭在一起,也不怕案子出纰漏,被上级法院逮着。

可陈虔就是不告诉她到底和张科嘀咕了啥,过来一段时间,林帆呼吸着清新着办公室空气,管他嘀咕了啥,自己舒服就行了。

可这老陈的眉头皱得实在是太紧了,林帆便忍着烟味上前问道:“怎么了?老陈?遇见什么难事了?”

老陈从自己的思考里面回过神,“没事,我们回执行局吗?”

林帆点点头,却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为了名额的事啊。我听陈虔说,你们临聘人员也要跟着改革,按照比例进行招考。”

“哎。”老陈叹了口气,无力地晃动了一下脑袋,“就是这事,林帆,你看我都几岁了,怎么可能和小年轻挣得过。我们家就我一份工资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