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崇颤巍巍地在她身边躬身施礼,“殿下,豫章王之事有内情,殿下要为豫章王做主啊。”
吉贞沉默地看着袅袅晴光,回首时,眼角仍有些发红,“阿翁,冬郎现在下落不明,先找到他人再说吧。”
固崇用袖子拭泪,犹豫了一会,道:“但凡殿下肯求一求武威郡王,请他手下留情……”
吉贞道:“这事跟武威郡王又有什么关系?”
“岭南街头巷尾都在传,是武威郡王……”
“阿翁!”吉贞猛地拔高了声音,惊得固崇仓皇后退,抬头一看,吉贞秀丽的眉宇中微含愠怒,“现在河西正在打仗,你难道要我为这种没有影的事,召武威郡王回来兴师问罪吗?即便我要问罪,他会认吗?”
固崇深深叹口气,“殿下说的是,奴心系豫章王,一时情急了。”
“阿翁别急,”吉贞安慰他,“我已经命包忽里去四处打探冬郎消息了。”
打发固崇后,吉贞走回殿中,微风吹拂着落花飘过窗棂,落在素色的信笺上。她目光轻移,不禁将信笺拾起。这是两月前的书信了,温泌略略讲述了河西战况,仿佛不经意般,又提及晁延寿那名孀居的女儿是何等温柔体贴,简直是女子中的楷模。
一副沾沾自喜的嘴脸,跃然纸上。
吉贞想到那双闪闪发光、坏笑连连的双眼,出了一阵神,又念及生死未卜的萧侗,顿时心乱如麻,一把将信丢开,咬着唇道:“混账。”
“姑母。”普贤奴迈着利落的步伐跑进殿中,他不足三岁,渐渐通晓世事,性情十分倔强自负,最不耐烦被别人抱着围着,但偶尔也有温柔可爱的时候。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吉贞,爬上她的膝头,软软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问道:“姑母,你想郡王了吗?”
自懂事后,他便只称呼温泌为郡王了。
吉贞下否定道:“没有。”
“我想郡王了。”普贤奴喃喃道,小脸上有些落寞,“郡王一定也想我啦。”
吉贞看着他英气勃勃的眉眼,一时来气,笑道:“郡王有温柔体贴的晁娘子陪着,怎么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