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慌,”徐采察觉到吉贞的颤抖,声音更加温和了,“臣随行有医官,现在就给他包扎。”
吉贞把车让给郑元义,等待医官替他疗伤,她和徐采二人来到僻静处,秋日清晨的阳光撒在人的头发和脸庞上,格外的静谧祥和,吉贞恢复了些力气,轻轻靠在林木上,任轻风吹在微湿的后背上。
“殿下,”徐采怕惊破了她的梦似的,语气有些犹豫,“温泌去年进京时,殿下为何不一起回去呢?若是早些归京,就不会有今日之险了。”
吉贞无言以对,张开略微发干的双唇,她问:“陛下还好吗?”
“陛下……”回到京城,总要面对的,徐采不忍心此刻让她冰冷的双手再添寒意,可事关重大,不得不和盘托出,“陛下平安,只是……”他绞尽脑汁,想要挑选一个隐晦的词,终究徒费心力,他闭眼,叹气道:“陛下自骊山之行,被郭佶恐吓后,便不能起阳,殿下可知道吗?”
“什么?”吉贞脸色如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陛下,不能……”
徐采艰难地点头,“御医已经束手无策……”话未说完,吉贞已觉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再醒来时,她已经被挪到了车上,身上披着洁净的鹤氅,郑元义也被搬到了别处,车身微微晃动着,是已经走上了驿道,徐采正凝视着车壁默然出神。似乎察觉到吉贞的动静,他收回视线,先叹气道:“臣不知殿下此时身体……臣太鲁莽了。”
吉贞张了张嘴,没能出声。
“刚才殿下晕倒,桃符已经同臣说了,”徐采看着吉贞,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怕吉贞看着尴尬,只能硬生生扯出一个浅笑来,“臣……殿下恕臣无礼,臣此刻也不知道是该恭喜殿下,还是……”
“陛下的事情,”吉贞提起此事,仍觉得不真实,荒谬至极,她问:“此事还有谁知道?”
“太后,臣,御医,原来还有郭佶,郭佶死了……”
“那戴申也可能知道。”吉贞代替他说道。
徐采默然点头。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吉贞怔怔地望着案几,低喃出声。
是因为我的誓言吗?吉贞扪心自们,冰凉的寒意在脊梁上爬行,她不敢再想,不敢出声,唯有死死咬紧了牙关。
“臣也觉得匪夷所思。”徐采见吉贞神色有异,自欺欺人地补上一句,“陛下年纪毕竟还小,若有良医,兴许还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