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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太平治世,而晁儿又志在治国,将这天下交给他也并非不可,可如今,内忧外患,以晁儿的性子并非是储君的最佳人选,所以,即便劭儿无心朝政,朕还是硬逼着他。”

“如今满朝文武,和朕唱反调的,不是一两个,可朕不怕,朕很清楚,江山要稳固,该下的狠手,还是要下的,别说是朝中的大臣,便是至亲至近的人,你该知道,朕也是能狠的下心的!”

穆青瞻背对着唐婉玉,因此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看不到唐婉玉脸上绝望和恨毒的神情。

“陛下,如今陛下的身体正当年,储君的事又不急在一时,可是朝中有人说什么了?何以如此动怒?!”即便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唐婉玉的神情也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婉儿,你我结发二十余载,有些话,朕不言明,你也当明白,朕这些年无为而治,没有将苍域从战乱动荡中解脱出来,若朕在位期间依旧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便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

“是以对储君的选择,朕势必是要选贤能,祖宗的意思是立嫡也好立长也罢,前提条件都得是不亡国。”

“如果现在是晁儿有心来争储位,朕也不会与你多说,可你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你的儿子,他志不在此,劭儿没有生母,他继位之后,你一样可以稳坐太后之位。”

“朝里的事,你将手伸的太长,你该明白,在江山社稷面前,对任何人朕都不会手软,若是有一天伤了你家族的体面,你也莫要怪朕无情。”

穆青瞻负着手说了这许多,声音里没有过多的情绪,有的,只是疲乏。

唐婉玉脸上的神色再也不做任何掩饰:“陛下,既然您这么说,臣妾也和您说几句肺腑之言。”

“您身为一国之君,对储位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可臣妾作为一个母亲,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孩子筹谋,给不给,在陛下,可争不争,则在于臣妾。”

穆青瞻闻言,猛然转身,眯着眼阴翳的眼神紧紧的锁着唐婉玉,周身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你终于不再做戏了!”

唐婉玉蓦然笑了起来,卸了钗环,黑亮的秀发海藻一般披散肩头,沐浴后身上只披了一件稀薄的纱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原本是一副令人难以自持的绮丽景象。

可此刻她却发出一阵凄苦自嘲的笑声:“做戏?!真要抡起做戏,臣妾怕是远不及陛下擅长此道。”

“当初在鹤鸣轩,若不是陛下做的一出好戏,臣妾又何以陷入这场孽缘之中,可笑我当初也是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女的,却看不破什么是假意,什么是真情。”

唐婉玉说完,目光恨毒又凄苦的看着穆青瞻,而穆青瞻的来你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