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奇细细的验了半个多时辰,才一头热汗的出来,道:“看这些溃烂之处,和发黑腐烂的伤口,有九成的可能真是被毒蛇咬死的。”
黄昏时分,刘预从床上坐起来,含了一口浓浓的酽茶,正醒着酒,下属来报,说是大理寺寺丞谢无咎前来拜会。
刘预拿着帖子,嗤笑一声:“白日里才和本官一起饮酒作乐,这会儿,还装起假正经来了。你看看,正儿八经的递帖子,蠢不蠢啊?”
曾关财为难道:“大人,这来的,不是白天那个。”
“什么话?还能来了好几个寺丞不成?那天子的旨意说的明明白白,一个少卿,一个寺丞。那少卿是个世家子,才十几岁,刚出家门,也不晓得断奶了没有,不值一提。只有这个谢寺丞,他爹是大理寺卿,他家祖传就能查案,手段通透的,得好好把人稳住了。”
他说完摸了摸稀稀疏疏的头发,好容易笼成一个小笼包大小的发髻,又嘀咕道:“不过,这吃了两顿饭,我怎么觉得,那姓谢的就是个傻小子?看着蠢蠢的,真的会查案?”
刘预整理好着装,从后院往前面衙门里走,冷不丁就见院门口,站着一个高大青年。阔肩窄腰,虎目寒光,单手按在腰间的宝剑上,稳稳的立在当庭。
他并未站在他正面前,可一眼看去,就稳稳的闯进了眼中。
分毫未动,气势迸发。
这一看,刘预哪还能看不出来,这位才是正主啊!
刘预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早听说谢无咎有一柄宝剑,乃是天子所赠。他怎么就忘记了?今天,还有昨儿个晚上,跟在一起胡吃海喝的那毛头蠢小子,哪有佩剑?哪有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
不过,他要淡定。
毕竟,他也是做了十来年官的。他现在就要先发制人,问问这谢无咎,使两个毛头小子来耍弄朝廷命官,到底是何居心!
如此想着,刘预鸭子踱步一样气势汹汹的跨过月亮门,正预备先下手为强,冷不丁见谢无咎一拱手,一弯腰,给自己行了个大礼。
“刘世叔,别来无恙!”
“谢……”刘预预备好的一声暴喝,转了个弯,“谢,谢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