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娇的目光落回陈三娘的脸上,许久才开口问她:
「那蒋督使和老侯爷说了什么?」
声音平静地,让她自己和陈三娘,都意外了。
不过陈三年见她如此,反而放了心,这才缓缓地低声说起这两天的经历。
「……玉京城的宫中想必是出了事情吧?虽然外面瞧不出来,但是很多大臣都被褐衣人登门了,褐衣人内也关了些人,但那姓蒋的明明该是个头二,却只被削职,并无人
处置他,更无人看守。而他被削职当夜便在宵禁之后离了家里,通过个城门卫乔装出城,去道观见了那位老侯爷。」
「我本以为他要对老侯爷不利,还在想要不要出手呢,不料他一见老侯爷便跪下称义父,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还说今日之事功亏一篑,都因你夫妻多事强出头,」陈三娘说着,看着李月娇的脸色红润褪去,浮上了些许怒色,便再次握着她的手,平复她的情绪,继续道,「而后,老侯爷呵斥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骂你们夫妻多事,气完了之后,又让姓蒋的回去,等待那人的吩咐。」
李月娇听见最后这句,仍是皱起了眉头,好奇问:「那人?什么人?」
陈三娘摇头:「他只说那人,姓蒋的回家之后,再就没出门,我来之前再无人来寻过他。」
可李月娇直觉事情不对,想了想,让陈三娘将老侯爷和蒋督使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再说一次。
陈三娘记忆甚好,果然将他们的对话复述了个大差不差的。
果然不对。
李月娇看向陈三娘,问道:「三娘确定他们没有提过你去我祖父处求药的事情?」
陈三娘摇头:「求药时只有我和令祖,他不说不该会有人知道。」
「那三娘不觉得他们的话很古怪吗?」
「嗯?怎么说?」陈三年不解道。
「事情的起因是他们利用了我爹,即便老侯爷要行些阴谋事,刺王杀驾,嫌世子那边多管闲事便罢了,为何会觉得我也是多管闲事?若知道是我救了陛下,那倒能解释,但我救陛下是为了救我爹啊,他们害我爹,而我女儿救父,怎么能说我是多管闲事呢?」
李月娇不但自己想不通,也将陈三娘说晕了。
她沿着李月娇的话,细琢磨了一番,才恍然道:
「夫人难道怀疑,蒋督使没有和老侯爷说实话?蒋督使背后还有别人?」
李月娇仔细想了想,用力一点头:「是,我怀疑,具体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古怪不通。而且三娘,老侯爷口中的那人,会不会是山野堂的人?再或者是,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陈三娘的脸色黯了一下,沉吟片刻才摇头道:
「我不晓得他说的那人是谁,但我觉得应该不是我的那个人。」
「……三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月娇提醒她。
陈三娘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口中的那个男人……其实夫人也该猜出来了,就是陈国的三皇子。」
猜出来该是个皇亲贵胄的,李月娇听说,心中想,但我可不清楚陈国皇室,可猜不出是三皇子。